第111章 番外 她叫花木蘭(下)(3 / 3)

若幹人和“蠕蠕”們交手過三次,每一次都是還沒有白刃相搏對方就已經抱頭鼠竄了。他們追趕對方就如同追趕喪家之犬,除了得不到人頭和戰利品比較惜以外,其他方麵都很滿意。

若幹人既然已經想要花木蘭“效忠”於他,自然在出陣時十分注意花木蘭。這個男人身材並不魁梧,出陣時腰上掛一把長弓,背後背著弓袋,手中還握著一把普通的長矛,看起來就像是那種隨處見的士兵,絲毫沒有其他人跟他說的那種勇猛模樣。

一旦到了戰場,花木蘭的氣勢就陡然一變。

什麼叫做“孤軍作戰”,什麼叫“箭無虛”,他甚至不需要同火的協助,一個人就能殺的柔然人丟盔棄甲。

在他身上看不到鮮卑人的狂熱,也看不到漢人的穩重,仿佛他來就是為了完成一件差事,差事辦好了就以回家似的,同火之人殺的興起,他雖然也會射出箭去出手相助,卻不會去割地上的首級,也不會跟著同火一起追擊出去。

“主人,你要小心!”

一個家奴用盾牌擋住了一直射過來的流矢,大聲叫道:“流矢到處都是,您這時候呆很危險!”

流矢這東西不長眼睛。曾經就有自己的同袍射箭時不小心手一滑,把自己人射死了的故事。而這些不僅僅是故事,那穿梭在戰場上的箭,很能射中敵人,一不留神說不定也射中了自己人。

“我沒呆……算了,和你們這些家奴說不清楚。”若幹人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渴望起來。

家奴算什麼,若是得到了那樣一個同火!

不,若是得到了那樣一個部下……

箭術了得,近戰亦,不搶功勞,也不出風頭!

若幹人神情狂熱。

他一定要知道他想要什麼!

他要把他招攬到麾下,最不濟也要成為朋友。

男人嘛,想要的無非就是寶馬美人,金銀財寶,或者能夠飛黃騰達,光宗耀祖。就算花木蘭再沒有進取心,也會想讓家裏人過的舒坦點吧?

這樣一個人才,卻沒有幾個人現他好用的地方,豈不是上天給他的機會嗎?

現在,將遇良才,他又慧眼識珠,就看……

——他身在中軍的大哥能不能讚助一點了。

***

“花木蘭……”若幹人自從注意到花木蘭的驍勇後就經常往十九隊的百人隊裏跑,四處圍追堵截花木蘭。

花木蘭也不知道這個沒落氏族家的少爺為什麼一天到晚纏著自己,若說他要招攬吧,這態度與其說是招攬手下,不如充滿著一種“我很欣賞你你來跪舔我吧求你跪舔我吧”的詭異氣息。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無意效忠任何人、任何家族。我花家不做家奴已經很久了,我為何好生生軍戶不做,去做你的家將?”花木蘭被若幹人的緊迫逼人逼的也很反感,脫口而出道:

“你軍功甚至還沒有我高!”

她早就一轉了,離二轉也不遠。這位少爺,連斬敵十人的一轉都沒有,倒是他那四個家奴個個都殺敵不少。

這樣的窩囊廢,真的適合來軍中嗎?

“軍功這種事,不能光看殺敵數量。”若幹人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丟人的。“我不會把我的腦子費在這種砍瓜切菜一樣的殺人上。我是一個將才,將才你懂嗎?排兵布陣、用兵如神,那才是我的追求……”

若幹人的臉上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而你,就是我那陣法的關鍵人物……”

“四個人的陣法?”花木蘭歎了口氣。

她怎麼就被個瘋子纏上了呢?

“呃……現在我雖然隻有四個人,但以後會有更多人的。你看,我雖然隻有四個人,是每戰必勝,這豈不是表明我很厲害嗎?我說……”

“躲在家奴的身後搖旗呐喊也叫厲害?”花木蘭翻了個白眼掉頭就走。“就算是最膽小的將士,也是要直麵敵人的啊。”

“花木蘭,你不能瞧不起指揮之人!我雖然沒有那麼武勇,是我真的很會指揮,喂!你別走啊喂!不能追隨我,和我同火總行吧?我說真的!花木蘭你別跑啊!”

若幹人拔腳就追,無奈花木蘭已經怕緊了他,也跑的飛快,沒一下子就沒有了影子。

“我……哈……我……”若幹人累的半死,喉嚨像是火燒一般的疼痛。“這人怎麼練跑都比別人跑的快……”

他有些沮喪的望著花木蘭離開的方向。

“我真的很會指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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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守好後麵,人二人三,左右翼。人四你護好我,你是短刀,不能遠攻,若一旦被打下馬去,立刻退回人二人三的範圍。”

若幹人看著前方的黃煙滾滾,腿肚子也有些打顫。他在軍中數月,從來還沒有遇見過和柔然人硬碰硬的時候。

這些膽小鬼從來不會和人硬碰硬。

除非他們現自己人數大大的多於別人。

想到這裏,若幹人腦仁子都疼。他就算再怎麼會指揮家奴,那也隻有五人。他騎著馬,朝著身後幾個火伴奔去,徑直插到他們之中,快速地說道:

“對麵來人不少……”

“眼睛沒瞎的都看到了。”一個火伴沒好氣地說,“你不該躲在家奴身後抖嗎?跑到我們這群窮酸之中幹嘛?”

“黃煙塵頭直上,這說明他們並不是長途奔襲而來,否則他們的馬匹和身上應該布滿灰塵,煙塵四散才是。現在這種情況,一定是柔然人在附近早有埋伏,我們正好倒黴先踩了他們的埋伏圈,對方人多勢眾,我們應該先撤退以等援軍才是。”

若幹人假裝聽不到他的諷刺,態度極為認真的說著。

“得了吧,上次你說蠕蠕身上並無負重,應該是想搶一把就跑,追擊無礙,結果呢?那支蠕蠕個個悍不畏死,根本就和普通的蠕蠕人不一樣,搞得老子兄弟幾個差點交代在那裏!”

“所以那次我才說領頭的蠕蠕一定不是普通人,應該拚命把他抓住帶回去審問才是啊!膽小怕死的蠕蠕突然為了保護頭目而拚命,這不是很奇怪嗎!”

“你少來,我們十個人對幾十個蠕蠕,還都是拚命的蠕蠕,誰知道抓到了是什麼人,我們又要死幾個?到手的軍功才是真的,那些都是虛的!”

火長一說到上次就吹鼻子瞪眼。

“這次真的不太對勁。要不我們去和後麵的部隊通知一聲,讓他們火速來援?”若幹人心中不安的摸著馬的耳朵。戰馬的耳朵不住轉動,動物的預感往往大於人類,它們也一定是察覺到什麼不對了。

“你是誰,我又是誰?你要撤就自己撤,老子是火長,要下令全火擅自跑掉,百夫長和副將第一個砍了老子。”那火長對他的結論嗤之以鼻。“你就是心太多,不過是個普通的卒子,一天到晚操著將軍的心。副將命我們在此地攔截劫掠牧民的蠕蠕人,你聽命就是。”

若幹人捏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控馬就走。

他能聽到背後同火嘲笑他的聲音、嗤之以鼻的聲音、以及各種對蠕蠕人卑劣膽小無腦的蔑視。

不該是這樣的。

他想象的從軍生活不該是這樣的。

他要證明他們都錯了!

“人一人二人三四,跟我離隊。”

若幹人看了看前後左右五六百人的隊伍,再看了看遠處的塵頭,將牙一咬。

他家雖然沒落了,草原上養著上千匹馬還是有的。上千匹戰馬奔跑而起時的塵頭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根本就不是以圖擄掠邊民而偷偷摸摸南下的樣子。

斥侯還沒有回來,火長也不肯信他的話,他勸不得別人,卻不能把自己也交代在這裏了。

他要回後方去,自己去找援軍!

若是找不到援軍,他就去找副將、找主將,找其他人!

“主人,今日點兵下的命令是守住黑山口……”人四看了眼若幹人,現他臉色難看的很,漸漸收住了聲。

“黑山口守不住的。”若幹人一夾馬肚。

“至少這裏幾百人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