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君心中有些不太相信花木蘭這樣的人會愛男人,所以靜觀其變,隻在後麵默默觀察。
就如花木蘭在打量手下敗將狄葉飛的身材相貌皮膚姿容一般,狄葉飛也在打量著這個打敗了他的男人。
身高不過七尺,算不得高大。
相貌平平,眉毛也寡淡,隻有一雙眼睛算得上明亮有神,倒襯的這張臉有了光彩起來。
肩膀不寬,胸肌……應該也是練的有些結實的。
總體來說,這根本就不像是會有那種神力的人!
他的力氣到底從哪裏來的?
從骨頭裏嗎?
等狄葉飛注意到花木蘭的手指和虎口,更是吃了一驚!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和手臂,微微抱拳向花木蘭請求道:
“在下能否請您……讓我看看您的手掌?”
“你看這個做什麼?”花木蘭畢竟還是女人,見他要看自己的手,不免有些心虛。更主要的是,她從小練習騎射,手上並不好看,和這樣的“美人兒”一比,簡直成了土狗瓦雞一般的人物。
可憐可憐她那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的心肝吧。
“這很重要,請您務必給我看一看!”狄葉飛一副不達到目的不罷休的表情。
‘其實,你已經被人寵壞了而不自知吧。’
花木蘭在心裏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個世界,隻要長得好,男人都能吃香啊。
她攤開手掌,把滿是繭子的右手遞了過去。
“請看吧。”
狄葉飛當下也不客氣,抓著花木蘭的手掌就看了起來。
花木蘭的手並不難看,相反,他手指細長,指節比絕大多數男人的指節都要秀氣,若不是那些厚繭和硬皮,想來也是一雙可以稱得上“徑直”的雙手。
狄葉飛從小練習短戟和長槍,自然知道練完棍棒後的繭子分布在哪裏。他摸了摸她的虎口和掌心、小指各處,震驚的無以複加:
“你……您以前居然不是用槍的?”
這些繭子都是新繭,看時候,最多不會超過一年!
一個用槍不到一年的新人居然輕易看穿了他的殺招,更將他敗於馬下?!
“啊,我阿爺教倒是教過……”
那時候她是女兒家,她阿爺教她更多的是騎射。女兒家用槍棒未免太過難看,花母和花家大姐都反對她弄出一手厚繭子,所以她隻大概學了個基本的槍法,沒有日日勤加練習。
“說來慚愧,我的刀法和槍術,還都是軍中入門的那些粗淺招式,隻是勝在熟練罷了,斷不能和你們這些家學淵源的人家相比。至於家傳……我阿爺也不過是個資質平平的較為,能教我的也有限。”
換句話說,大概有家傳的絕技,但她父親當年資質不好,學殘了。
狄葉飛鬆開她的手,失魂落魄地倒退了幾步。
‘這世上真有這種生而知之之人,他竟隻學了些粗淺功夫,就能大敗我去。可笑我還說日後再多加努力,日後必大敗與他。難道我是往前跑的,他難道就用爬不成?等他得了一兩門好的槍法刀術,我真是拍馬也難及了!’
狄葉飛神色複雜地看了花木蘭一眼,突然上前抱了她一下。
“感謝閣下讓我知道什麼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後不會再這般混混沌沌,急功近利,有閣下這樣的人在,若我還不努力,豈不是更無出頭之日?”
他鬆開花木蘭,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低吼了起來。
“下一次,我必要站在那冠軍台上!”
“哈,哈哈,那啥……”
花木蘭被他一驚一乍徹底搞懵了。
“我相信你成的。”
右軍新兵好手雖多,但他還是有不少實力的。
這話倒不是敷衍。
“蒙你吉言了!”
狄葉飛道過謝,大踏步地向遠處而去。
……
花木蘭看著狄葉飛“曼妙”的背影,納悶地摸了摸腦袋。
“……他到底是來幹啥的?”
管他呢!
他站到那台子上,又管不了她吃飯的事!
隻是片刻,花木蘭又開心了起來。
.
兩人離開後不久,躲在遮蔽物後看了個大概的素和君蹙著眉頭走了出來。
這情況看起來,怎麼像是“郎有情,妾無意”?
看起來倒像是狄葉飛看上了花木蘭,有意攀談,花木蘭是個愣頭小子,完全看不出對方的示好。
這手也拉過了,抱也抱過了(大霧),怎麼還是隻會傻笑啊?
……這到底算不算有用的情報,能不能為他所用?
這位老練的暗探頭子在心裏盤算了起來。
要不然,想法子讓這狄葉飛也去花木蘭身邊,等花木蘭和他兩情相悅,說不定還能設法為之?
***
兩個月後,狄葉飛果然力壓黑白二營,成為新的“冠軍”,進了右軍的正軍大營。
此時花木蘭早已高升。右軍和新兵營不同,若說在黑白營裏你還可以放水不計軍功,或者將軍功另送他人,在王將軍這裏,他甚至專門分了一隊人專門記錄軍功,防止在戰場上出現扯皮的情況。
花木蘭先是火長,而後她這一火的軍功都像是登天梯一般的飛快上漲,各個都成了百夫長,隻是因為習慣了,花木蘭中午還是和他們在一起同食,儼然過去同為火伴一般。
先前同火的素和君用的是軍中普通兵卒少見的槊,他的來曆也從未宣揚過,不過軍中有傳言他是來自武川素和氏族的子弟,能用的起鐵槊,家中一定是鼎盛的家境。
這讓花木蘭這一火很少被人排擠。武川鎮是大魏六鎮裏最團結的一處軍鎮,往往武川點兵,從者如雲,在軍中,武川來的新兵也很容易冒頭。
慢慢的,百夫長變成裨將軍,再升成雜號將軍,花木蘭手下也帶了上千人,有了“虎威”的威名。
隻是更大的危機又在到來。
天漸漸熱了,厚厚的冬衣穿不住了。軍中每半年可以回家探親一次,可她怕露餡不敢回去,這春秋的衣服和夏衣就要自己去準備了。
就算她到最近的城鎮裏去買成衣,總還是要量體試衣的,更何況還不一定就有成衣可買。再加上天熱以後操練完畢不免要洗臉擦身,她如今還沒有單獨一帳,也沒那個資格要求單獨一帳。
就連王將軍,雖然單獨分得一帳,但還是有四個親兵同住的。
……
隻有快點往上爬了,等再升上一轉的軍功,她便可要求兩將同居一帳。
在一個人麵前掩飾,總比四個人更容易。
等她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待遇,卻赫然發現新室友居然是已經被先鋒軍預定了位置、早就嶄露頭角的狄葉飛?
“你怎麼會和我一帳?我和你可不同營!”
花木蘭有些緊張又有些好奇。
若狄葉飛真如傳聞所說是個女人,那她倒可以放心了。
“這裏還可以……”狄葉飛看到收拾的幹幹淨淨的營帳,心裏也有些期待地看向花木蘭。“我被先鋒軍踢出來啦。”
他咧開嘴笑了起來,明明是個粗魯的動作,卻因為他的容貌而顯得格外率真。
“同帳的那些家夥想占我便宜,被我捏爆了眼珠子。”
……
花木蘭覺得眼睛有些痛。
“啊……那你不怕我?”
花木蘭磕磕巴巴地說了起來。
“王將軍說我反正也打不過你,若是你真想做什麼,我也隻能認了。”狄葉飛一提到這個就黑了臉。“我相信你不是這種人。能練到這般武藝的,怎麼可能是一個一天到晚腦子裏隻想著這種事的下流貨色!”
他看著還有些回不過神的花木蘭,挑了挑眉道:
“怎麼,難道你是?”
“當然不是!”
她狂搖著頭,突然覺得這狄葉飛和她一帳也不錯。
“我不會偷看你換衣服、洗澡、擦身,也不會摸你碰你。當然,為了避嫌,我若要換衣服擦身子,也會避開你。我不會要求和你同睡一處,我們雖然一帳,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我管我的,這樣如何?”
“你要避開我幹嘛?你洗澡換衣還是自便吧。你不會真以為我和別人傳聞中那樣,是個女兒家替父從軍吧?”狄葉飛好笑的直接扒開衣襟。“你看,我真是個男人。”
狄葉飛白皙平坦的胸部很難說服別人他是個女人。就算花木蘭最近隱隱覺得自己那原本就不怎麼明顯的胸部有朝越來越結實的方向發展,但畢竟還是微微隆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