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在扶她躺下休息時,眼見她閉上眼睛的一副很舒服的準備養足精神好好休息下的樣子,他折身去了樓下的冰箱為她取了些冰塊包在毛巾裏,輕輕的冷敷在她那半張漲紅的臉上。
而蘇韻錦,除了微微動了下的眉毛,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就像下一刻就睡著了般。
“為什麼什麼都不問。”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她。這話他心裏憋了很久,在胸腔裏兜兜轉轉了半天,他才問出口。
老實說,若她真的問了,他完全沒想到該用什麼理由來解釋。以童安暖的個性,老實說他怎麼都沒想到她會突然跑來找蘇韻錦!他真是千防萬防漏防了她這一膽大的舉動!可是若是童安暖真的敢來了,就一定會把以前的事情通通都告訴蘇韻錦,而接下來呢?他究竟是該為了她的病和身體著想,否認童安暖的話從而繼續隱瞞她?還是應該跟她實話實說的告訴她呢?
盡管賀沉風在心裏反複告訴著自己,沒錯,他一直不告訴蘇韻錦他們之前的那段過去,是為了不刺激到她,畢竟現在她還處於一種恢複階段,車禍過後受傷的身體還沒徹底的康複過來。但其實在他心底隱埋最深的卻是……
連他自己都驚訝的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漸漸變得喜歡現在的生活,哪怕以前他什麼都不用做,現在回家卻要刷碗洗菜,甚至還在漸漸往洗衣打掃的居家好男人方麵發展,但是他卻覺得一點都不討厭,那種感覺,仿佛有種這個家也有需要他的地方,也有他出過力的地方,而不隻是一個冷冰冰的連賓館都不如的房子;在班上隻要到了吃飯的點兒,他就會忍不住開始想念她做的那些辣味兒,以及他們兩個一起吃的時候那種放鬆的暢快感,真的是太開心太愜意,以至於他都會害怕因為太多的想念她做飯菜,他會對外麵任何地方的飯菜都抱有一種極為挑剔的態度;他一向是個以工作至上的事業狂,可是偏偏卻會在最忙的時候有那麼一刻偶爾的失神,腦海中想到的居然會是她平日裏的一顰一笑,或者眼波流轉間俏麗而明媚的笑容,甚至秘書都問了他好幾次,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不,更準確的說是不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不然為什麼他會在怔神的時候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揚起唇角呢?
最後,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太留戀這種和現在這個她在一起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太舒心太放鬆,就像跟一個在身邊多年的老友一樣,安心極了,可是偏偏她的某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或者身體的靠近,常常會讓他控製不住的心猿意馬,忍不住想入非非。以前是每每下班時候都會想也不想的回到童安暖那裏,可是現在下班的時候他依然回她那裏,但是心卻已經不在的早就飛到了蘇韻錦這裏,甚至,有時他還沒下班呢,在想到要回童安暖那裏,他竟然會有種讓自己都感到意外的頭大。
而有那麼幾次,在過來蘇韻錦這邊的時候,哪怕不進來的就隻在門口待一會兒,呼吸一下周圍的空氣,他也會感覺到一種別樣的輕鬆。
平時不管是他忙還是不忙,童安暖一天都是好幾個電話的打過來,她倒是好,接連幾天就跟世界上根本沒他這個人兒似得,這種強烈的被忽視感恰恰是賀沉風心裏最不爽的!
賀沉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隻是覺得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正在反生一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可是偏偏現在他的腦子很亂很亂的讓他想不清楚一些事情。
可是他越是不問,她就越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得平靜,他心裏也就越不安和疑惑!
“因為我知道,如果是必要或者重要的事情,你一定會跟我說的。隻要你說了,我就會相信你。因為你是我丈夫,是除了爸爸媽媽以外最不會傷害我的人。如果不重要,或者根本就沒有說的必要,那麼對於這種事我也根本就不會問。不管別人跟我說什麼,隻要是跟我沒有半點關係的人,我通通不會搭理,更不會把一些無稽之談放在心上。”
她說的依然一臉平靜,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
就這樣靜靜的聽她說話,賀沉風緊繃成線的下顎一句話也沒說話。
後來吃下的這些藥有睡眠的功效,蘇韻錦吃下了不一會兒就困的有些意識發飄了,而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額頭處一溫,微駐三秒鍾的離開後,那柔軟的唇離開後,留下的點點清涼卻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的睡意頓消!
直到她聽到耳邊響起那聲輕微的關門聲,才緩緩睜開眼睛,那兩側攢著的手,也隨之一點一滴的放鬆下來……
賀沉風。
自從童安暖離開了蘇家,就開著車子在大街上一路漫無目的逛著,滿腦子都是深深刻著的賀沉風對蘇韻錦的有情和對她的無情,直嘲諷的揚唇,覺得自己從未這麼可笑可悲過!
她不想回家,當車子不由自主的開到一所酒吧時,她在車上打了個電話,“阿萊,我心情不好,現在在影子酒吧門口,五分鍾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