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齊曈瞧著咖啡杯,沒有問“為什麼找我”,陸彬楊會說的。
\t“那天說好了今天請幾個朋友吃飯,想帶你去,可你似乎忘了。”
\t那天?那天他還說可以結婚。齊曈認真的看他:“我說過,公子哥的玩笑別找我開,我玩不起。”
\t“我很少開玩笑,隻要你點頭,隨時結婚。”陸彬楊貌似很認真。
\t齊曈忍不住笑了,幾分不屑:“你要小心,我很認真的,萬一被我認準,甩都甩不掉,你會很麻煩的。”
\t陸彬楊當沒聽出她的嘲諷,說自己的話:
\t“你父親曾經是個小有產者,據說當年風生水起,被一場車禍毀了。可惜,肇事者是個農民,傾家蕩產也賠不起一次手術的費用。更可惜的是,你母親是隻知道花錢逍遙的闊太太,你是他們精心保護的掌上明珠,母女倆對公司的運營從來不聞不問,一概不知,等忙完你父親的事,廠子已經被內賊和催債的人趁機賣了瓜分。也有欠你們錢的人,可一句沒錢也就了事了。你嚐試過打官司,判決下來沒有一個能執行的,親戚朋友都斷了往來,你們的日子過得很拮據。齊曈,我說的這些沒錯吧?”
\t齊曈看著他不說話。
\t陸彬楊微微點頭,當她默認。
\t“我不算很有錢,小老板一個,不過供養你和你的家人不成問題。我對自己的老婆也沒什麼大的要求:首先要本分、講道理、不貪,無論對人對己,對財對勢。我家人和我關係不好,可是個個惹不起,我能和他們對著幹,你不行,所以,還要知道進退容讓。當然,最重要的是人要爽快,好聚好散;而且要聽我的話,不能幹涉我。”
\t陸彬楊說著把幾頁紙遞給齊曈,四目相視,齊曈遲疑一下,接了。陸彬楊對她這一接很滿意。齊曈沒有看,隻是拿在手裏。陸彬楊就更有把握了,這意味著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t那是財產公證書,條目清楚,關於兩人婚前婚後財產的歸屬、分割。
\t“你的收入歸你;你父母的一切花銷我會承擔,隻要不過分;我每年會給你錢,也會給你足夠的自由,當然,也不能過分。至於你擔心的‘合約期滿’,我想如果你能稱職的扮演好一個妻子,我也不想離婚,大不了各玩各的;非要到了那一步,我也會給你很好的安置——畢竟還有婚姻法嘛。如果你同意,最後一頁請簽上你的名字。”
\t齊曈翻到最後一頁,上麵已經有了陸彬楊的簽字,遒勁規整,霸道而嚴謹。
\t“這麼說,我掙得是年薪了?”齊曈想笑,笑不出來。
\t陸彬楊搖頭:“我不認為這是幽默。不要總覺得委屈,你得到的夠多了,嫁給別人就比這好了?”
\t齊曈想起了方才韓大夫的拒絕和自己的狼狽困窘,不禁悵然:“是啊,我所有的問題你都幫我解決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t她拿起筆,一筆一劃的在空白處寫自己的名字:齊曈。
\t字跡單細,和陸彬楊的簽字站在一起,像寄生在大樹上的藤蘿。
\t她也將開始這樣的人生,還是值得慶幸的:以後也不用費盡心機的去引誘那些對她望而卻步的男人。比嫁給韓大夫強到天上去了。
\t父親說給她起名字時,隻希望女兒一輩子都生活在陽光下明媚的童話世界。搬遍辭海,“曈”字最和心意;
\t項臨的那場婚禮豪華至極,就像童話一樣,新娘像美麗的白雪公主。
\t名字的最後一橫,齊曈寫的格外用力,像是要劃出一道天塹,從此與過往隔岸。
\t紙筆遞給陸彬楊,她仰臉巧笑:“謝謝。”
\t這笑容看陸彬楊眼裏說不出的不舒服。似乎覬覦她心愛的玩具很久,當她被迫無奈不甘願的把玩具遞來時,他並沒有得到的滿足快樂感,卻是像掠奪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