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何為故事?源於事故。”
世界的起源,我們無需探究,未來究竟走往何處,我們也少費思量。因為,故事隻是其中的一個片段,想聽故事,就別太較真。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那叫常識。很多事情,很少人知道,那叫內幕。有些事情,局部人知道,那就叫故事。
更有很多時候,在你不在的日子裏,你的事情就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於是你的事情也成了故事。
很多很多故事當中,有些你喜歡,有些你不喜歡。
很多時候,故事就這麼悄悄的開始了。
第一章黑水風波(上)
深秋的紅葉格外鮮紅,像新鮮的血液染在白布上,有點肅殺和絢麗。
秋天對很多人來說,是最後的一個季節,因為有著“秋後處決”的慣例,很多死囚看不到今年的冬雪,來年的春綠。在長長的死囚名單裏,有一個死囚叫沈葉辛,他看起來毫不慌亂,看他神色不改,淡然笑對儈子手“小哥,你說來年的今日,誰會來我的墓前跟我痛飲三百杯?”儈子手笑道:“不曉得,但是明年今日若無人來祭拜你,我會來你墳上清香一柱,也算咱兩相識一場。”沈葉辛也哈哈笑道:“好,今天就衝小哥這句話,隻要你聽我的,我保你今日無恙。”儈子手又笑道:“難道有人來劫法場救你?”沈葉辛笑道:“不可說,不可說。”
“時辰已到,犯人業已驗明正身,行刑。”
隻見儈子手仰頭一口燒酒,往刀上一噴,正午之下,酒氣上泛起一段彩虹,有著別樣的魅力。據說噴酒到刀子上,砍來利索,不疼。說時遲那時快,隻聞“嗖”一聲,沈葉辛大喝一聲“小哥,蹲下。”儈子手愣了一下,已然胸口長箭一枚,轟然倒地。
“唉,小哥,還是對不住你,不過你放心,你的家人,我會妥善安置。”
“來人,一隊看押死囚”判官似乎早已經遇到到今天會有人劫法場,絲毫不驚慌,“命令二隊封鎖各個出口,三隊疏散百姓,弓箭手預備。”一切就井然有序。
“沈葉辛,本官早知道你們山寨會來劫法場,今天就將爾等一網打盡。”
“大人英明,但大人能夠確認在下今日能否安然離開?”
“絕無可能,儈子手行刑!”
另一個儈子手搶上高舉大刀,雪白的大刀在烈日下,銀光一閃,“哐當”一聲,隻見沈葉辛手銬腳鐐斷開,沈葉辛舉著斷開的手銬麵向判官,“大人,如何?”
判官神色鎮定道:“斬!”
沈葉辛右側忽然一把大刀腰斬而至,這一刀出乎意料,沈葉辛毫無防備,隻聽到“軍師,小心”,那個儈子手已經飛身撲來,護住沈葉辛,但是大刀已至,隻見鮮血飛濺,眼見喪命。“丁哥,丁哥…”沈葉辛抱起那個儈子手,但是他已經永遠聽不到了。
“狗官,你竟然算到這一步。”沈葉辛左手直指判官。
“神算子,我這也是跟你學的。上!”判官兩手一揮,左右兩側湧出大量護衛護住刑場。
場外的百姓,有人仰著頭想看看發生了什麼,有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有的人在拚命的記錄,更有的人在喝彩。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可見一斑。
雖說已經入秋,但是正午的太陽還是辣的不行,也許秋老虎來了把。
此時,刑場一片混亂,原來左右護衛打了起來,隻見判官滿臉驚訝,隨即提刀縱身一躍,上了刑台,一聲喝道:“住手!否則沈葉辛腦袋即刻落地!”
台下,立刻停止了打鬥,各個都看往台上,隻見判官右手提刀架在沈葉辛的脖子上,左手一把大刀護身,攻守兼備。
“神算子,老夫算術終究不如你,佩服佩服!但是如今的局麵,如何解?”
“大人,不敢當,如今,怎麼做,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難道,難道你還有後招?”判官難以置信,隨即慷慨說道,“事已至此,老夫就是拚了老命也要將你處決!亮招吧!”
隨後,隻聽見一大片哭聲,“大人,救命啊…”
判官朝遠處一望,才發現,遠處屋頂上不知何時多了很多人,各個手持弓箭,方向對準的不是刑台,而是刑場上的百姓。
輸了,終究還是輸了,有些人哪怕放棄自己的生命還是輸了,這些人不是輸給了對手,而是輸給了自己,因為在他們的心裏,始終有個地方,叫做“道”。
夕陽無限好,無奈近黃昏。
殘陽更如血,何必苦世人。
沈葉辛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山寨,神色依舊淡然,身上的斑斑血跡,訴述著之前的風雨。屋外,聽見一個婦人嚎啕大哭,“兒啊,我的兒啊…”
“軍師,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就安心了,來人啊,備酒席,替軍師去去黴頭。”
“慢,大哥,”沈葉辛走到那個婦人身邊,跪了下去,“大嬸,丁哥為我而死,以後你就是我的娘親,我就是你的兒子。”說完,朝著丁哥的屍體磕了三個響頭,吩咐道,“厚葬丁哥。”然後攙起丁嬸交給了身邊的丫頭。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逝者已矣,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沈葉辛早就習慣了腥風血雨下的日子,今日還在一起喝酒的兄弟,明日可能就陰陽相隔,剛開始遇到心裏還難受很久,多了,久了,也就看透了。也許明天你自己也會離開,為了兄弟,為了山寨,為了某些不知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