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化?我?”蕭宏滿腹狐疑,眉頭皺成一團,“什麼鬼?”“不過現在想想,上個月的那幾件事好像都可以解釋得通了。”他把手指用力彈在腦門,‘咚’一聲輕響,“不是做夢,是真的。好吧,我知道這是真的,彈腦門隻是驗證一下。”蕭宏又來到冰箱旁邊看見那盒包裝精美的雲南火腿。“好像真的就沒什麼胃口了。讓我好好回憶回憶,上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
三月第一個周六的早上,蕭宏在學校宿舍裏坐著發呆,今天他沒睡懶覺。學校的住宿條件較好,宿舍兩人一間。他的室友名叫孔曉東,一米七剛出頭,微胖,皮膚白嫩,鼻子總是微微的冒汗,在學校的時候永遠穿一件棉質的套頭衫。體重?事屬機密,不談。不過,大一時據孔曉東自己說,他曾經也是個八麵玲瓏的玉麵小郎君,八塊腹肌加上人魚線,可惜的是在一次失戀以後,回家悶了一個暑假(油燜茄子?蕭宏清楚地記得當時腦海裏閃過的這個念頭),就成現在這樣了。
不過,也別小瞧這胖子。興許是家傳,這家夥的象棋十分了得,至今在學校保持著不敗紀錄,連公認的象棋高手數學係的王教授都曾被他下得滿臉通紅,棄子認輸過。事後,這胖子大言不慚道:“贏我?不可能!真贏了,我把草莓內褲頂在頭上,繞操場跑三圈。”
對了,這胖子隻穿一條草莓內褲。別誤會。不是一年四季隻穿同一條草莓內褲,那得多惡心,是一周七天,七條草莓內褲輪流轉。也因此,陽台上總會有兩三條草莓內褲高高掛起,迎接旭日送別夕陽。若是不明白的人遠遠看去,說不定還會以為陽台上長了草莓呢。
話說,草莓內褲可以忍,那個平胸的女人蕭宏就不能忍了。原來這胖子狂熱地迷戀孫燕姿,買了市麵上所有能買到的有關她的唱片、海報、磁帶、T恤,就差沒買她代言的護膚品和衛生棉了(如果有的話)。電腦裏麵全是她的歌,隨機並且循環地放,買來音響放,手機鈴聲也放,就差衛生間也擺一台錄音機了。
直到有一回,蕭宏意外聽見這胖子偷偷的在衛生間一邊喊著‘燕姿’,一邊哆嗦著大喊一聲(你懂的),這才抓住由頭,威逼利誘之下,胖子終於有所收斂,之後聽她的歌一律都戴耳機。
耳根子清淨不少,胖子為了感謝蕭宏守口如瓶,特意請他吃了頓烤肉。結帳的時候,老板笑嗬嗬地跑過來,還沒等他說話,蕭宏立刻發現端倪:這老板是孔曉東他爹!烤肉店的玉麵小郎君?見他的鬼!差點就信了!——事後蕭宏這麼想。
不過自那以後,每月初蕭宏、孔曉東和隔壁宿舍的劉威、趙俊都會到那家烤肉店聚餐。胖子他爸見了也高興,一拍胸脯道:“你們來是給俺和曉東麵子,以後隻要是曉東的同學來咱烤肉店,一律打五折,不賺你們錢。”自那以後,蕭宏幾人自然是每月至少必到一回。
今天是周末頭一天,烤肉店自然是不能不去的。蕭宏發完呆,回頭看著梳洗完回來的孔曉東,還有那條草莓內褲,說道:“胖東,今天照舊?”孔曉東伸手一捋頭發,拋個媚眼道:“便依你了,小紅。”蕭宏察覺有異,問道:“嗯?無事抹發蠟,非奸即盜。說,要去哪兒?”
孔曉東嘻嘻笑道:“你眼倒尖,不錯,今天市體育館有她的演唱會。我已經買好票了。”蕭宏恍然道:“怪不得,從昨晚開始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像吃了****一般,哼哼唧唧的,原來是她來了。幾點的演唱會?”“七點。你說我是穿這件呢還是這件還是……”孔曉東對蕭宏的揶揄顯然不以為意,倒問起穿衣打扮來。
“你難道忘了,草莓內褲才是你的本體。穿上草莓內褲,你才是完整的你,不必在意其餘的細枝末節。”“有道理!”孔曉東雙手一拍,“再說在人堆裏她也看不著我。唉,你去瞧瞧劉威、趙俊他們好了沒有?”“剛去看過了,喏,”蕭宏朝門外頭示意,“來了。”門口果然走來兩人,正是隔壁的劉威和趙俊。
一陣寒暄過後,四人直奔‘孔記烤肉店’。店在二樓,普通裝修,遠遠的還沒進門,滋滋的烤肉聲和誘人的肉香就已經侵入的四人的耳膜和鼻孔。四人不約而同地咽下口水,身體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蹬蹬蹬直上二樓。
女服務員見是少東家,連忙上前熱情招呼。孔曉東大咧咧說道:“啥也別說,老位置,老規矩,二斤牛舌,二斤五花,二斤烤魚,再加一碟蒜泥。”女服務員領命而去。
劉威打趣道:“嘿,你這段話都快比得上說相聲了,溜得很呐!”趙俊看見對麵桌上的一人暢快地喝完一整杯啤酒,又夾了塊肉往嘴裏一送,美得簡直鼻涕冒泡,便說道:“要不,我們也來點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