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爹,您這話可真有些獨到。爹是說,我們如果要對付閔鬆良,就要攻閔鬆良的心?”黃有天恍然大悟地說道。
“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對付閔鬆良這樣的人,曾局長說得對,尋常的辦法是根本不起作用的。聰明的人根本不會直接去攻擊自己的敵人,而是要先攻他的心,等到把他的意誌力跟心性一點點地消耗掉,我們再毫不猶豫地痛擊,這樣他才不會有翻身的機會。”黃定源臉色一沉,看著黃有天說道,“怎麼樣?還要我手把手教你怎麼樣做事情?”
黃有天聽到這裏,回過身來,馬上說道,“不,不用了爹。我已經知道應該怎麼做了。爹放心,這件事情,我跟大哥會商量著辦的。爹保重著身子,我先出去了。”
黃有天退了兩步,看見黃定源沒有什麼吩咐了,就走出房間來。他回頭看了一下,嘴角浮起了冷笑,心想,真不愧是我爹,真是多虧你又給我上了一課。足夠我對付身邊這些人了,等閔鬆良一死,接下來可就是大哥跟你了。
景春樓是上海名氣跟規模最大最豪華的妓院,有青幫的人跟黃家在背地裏支撐著,每年新進的女孩子是其他妓院總人數的好幾倍,填充著各種姿色,除此以外,還有不少打手跟做工的下人,有專門負責訓練跟管教妓女的嬤嬤。一些受歡迎的妓女還有自己的丫頭,出入風光得就跟有身份的小姐差不多。不單單是操縱著皮肉生意,裏頭還有專門供人抽大煙,也就是吸食毒品的院子,有專門的戲台,還有自己的餐館跟推拿浴房,妓院的老鴇甚至還做抵押典當跟買賣珠寶的生意。從開張那天開始,景春樓的大門就從來沒有關上過,所到之處香氣繚繞,所見之處滿眼豔光,令人銷魂蝕骨。一天之中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有客人進進出出,不分晝夜,拴住了不少南來北往的有錢男人的心,有不少人就幹脆十天半個月都住在裏頭逍遙,再不過問別的事情。
小媚春是這景春樓裏麵的頭牌,不少有錢有勢的主慕名而來,往往一曲唱罷,戲台下拋撒下來的珍珠、瑪瑙跟玉石,要幾個下人用畚箕來回去掃,其美色程度可見一番。自從黃如天時常光顧,小媚春也有意疏遠了一些老主顧,一心要從黃如天身上挖出更多錢財來,不過,黃家始終是有錢而已,黃家的權也是錢堆出來的,小媚春在風月場沉淪,閱人無數,早已經變得老練,也未必不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背地裏也瞞著黃如天接待一些上海當時的權勢人物。小媚春的身價貴,已經成了景春樓的規矩,如果不是錢多得燒身,一般人不會輕易點小媚春的名字,沒有一點來頭的,還會被以各種理由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