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2年7月9號,K國,海洋之心。
清晨的陽光爬過唐洲南的霍拉山脈,將它的光輝灑落在海洋之心這座濱海小城上,節次鱗比的樓房依山而建,錯落有致地從山腰一直延伸到海灘,蜿蜒曲折的環山公路,如同一柄蛇形劍,從山腳將這座小城一分為二,一半屬於山脈,一半屬於海濱。
鹹濕的海風從海平麵一路襲來,撲滅了沙灘上一堆篝火中的最後一絲火星,上麵架起的椒鹽烤豬排,依舊散發著讓人食欲大開的餘香,隻是溫度不再。
這裏地處海岬的頂端,環形的公路從遠方延伸而來,背山環海,人跡罕至,是通往碼頭的必經之路。在這個時間,人們都在睡夢中等待著鬧鍾的轟鳴,將他們帶入日複一日的忙碌之中。此處,除了零星車輛經過時的引擎聲,環繞耳畔的,隻有海鷗間歇式的啼叫和海風吹拂棕櫚樹時的婆裟聲。
二十五歲的休身穿海藍色圓領T恤,寬鬆的卡其色沙灘褲,光著腳丫,拉開帳篷,帶著睡眼惺忪的眼神,取下帳篷掛鉤上的圓形寬簷草帽,迎頭扣上,信步來到海灘,雙手捧起一汪清澈的海水,簡單地洗漱著,吐入海中,遙望著東方海平麵升起的朝霞。
休的思緒飄回了十七年前,那是一個仲夏夜的傍晚,在一個荒廢的家具加工廠,雜草叢生,圍牆邊上,堆放著久經風雨洗禮的木料,上麵長著各種不知名的蘑菇,這裏是野貓的樂園,空氣飄揚著它們四處劃分領地而遺留下來的貓尿氣味,它們矯健靈敏的身影,在廠房的各種縫隙中,屋簷下,樓頂處,隨處可見,也是休和小夥伴們暢享足球樂趣的天堂。
兩棵間距六米,鬱鬱蔥蔥的青皮槭中間的空間,就是他們的球門,盡管射門動作經常因為高度計算錯誤,而將球卡在枝繁葉茂的樹上,讓他們頭疼不已,但也練就了他們一副善於攀爬的好身手。
當時,休正和湯姆,皮特一起,追逐著競技,伴隨著夥伴們欣喜的歡呼,休接過皮特的一記吊傳,淩空一腳抽射,足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正中球門,足球撞擊在圍牆上,不斷地跳騰著,沒入遠方的灌木叢中,此時,喧囂的車聲,以及步話機的雜音,由遠及近的傳來。
機警的他們,朝著灌木叢的方向迅速遁去,透過草木間的縫隙,好奇地注視著大門的方向。
最先進入他們視線的,是一輛戰地黃色迷彩悍馬,飛揚的塵土如影隨形地跟隨著車身,車上下來一名身穿戰地迷彩服的男子,戴著一副雷朋蛤蟆眼鏡,古銅色的皮膚,麵容冷峻的如同市中心噴泉廣場的青銅雕像,裸露在外的左臂滿是火藥灼傷的痕跡,那是一枚手雷近距離爆炸時留下的印記,同伴的身軀幫他擋住了絕大部分火力,他奇跡般地生還了下來,他的同伴則沒有那麼幸運了…
迷彩服手持E國AN94突擊步槍,夕陽的餘暉反射在黝黑的槍身上,暗金色的氣息,仿佛死神手中收割生命的鐮刀,讓休感到不寒而栗。
兩輛黑色GMC越野車隨後而至,數十名荷槍實彈,身形彪悍,服飾各異的武裝分子陸續從三輛車中,分散開來,環視著周圍的環境,從他們的膚色來看,似乎來自五湖四海,有棕色皮膚的當地人,白種人,黃種人,還有土著。
迷彩服走上前,用西班牙語向兩名手執烏茲衝鋒槍的手下低聲地吩咐了幾句,兩人迅速走向一輛GMC越野車的尾部,打開後備箱,抬出一個不斷扭動的麻袋,伴隨著一身悶哼,麻袋被直挺挺地扔到了布滿碎石和塵土的路麵,二人旋即朝廠區大門的方向走去,關閉了鏽跡斑斑的大門,肅立在大門的兩側,封鎖了此地唯一的出入口。
迷彩服吩咐手下將麻袋拖行至牆邊,拔出綁在右腿刀鞘上的匕首,刀光一閃,麻袋封口處的繩索應聲落地,一名渾身血汙,嘴上纏滿膠帶,手腳被捆住的人質出現在休的視野中,帶著迷茫的眼神,無助地看著麵前的一切。
迷彩服點燃一支古巴雪茄,深吸一口氣,將濃密的煙霧噴向人質:“提姆,這麼多年來你我一起出生入死,同患難,共榮辱,為組織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未曾想到,最後你卻在情報組的威逼利誘下策反了,這麼多年不斷地從公司內部竊取機密,發給你的主子,可惜的是,你所看到的,公司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研發出來了,真正引領未來的科技,別說我,在整個公司,都隻有3個人能夠接觸到,告訴你這一切,你也沒有機會看到了,真心為你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