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成群的人陸陸續續從其他通道口上走出來,彼此之間卻不打招呼。所有人都低著頭,默默地行走,向著同一個方向。
雖然沒有出現黑幫火拚的鏡頭,但楊成心中的焦慮不減反增。
“怎麼好像是某種邪教組織?”楊成輕聲問道,可沒想到這麼細小的聲音在這安靜得隻有腳步聲的走廊卻是如此清晰。
楊成的問題在走廊中回響著,隻是並沒有人給予過多的理會。除了楊啟。他微微愕然地回頭望了一眼,發現根本不能找到那個發出聲音的人後,才快步跟上大隊。
楊成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心裏大叫僥幸。
麥紹的手一使勁,拖著他繼續向前。隻是這次他沒有再跟著楊啟等人,而是超過他們直接往更前麵的大出口走去。
楊成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再出聲詢問。他回過頭,卻看見自己的父親隨著人流拐進了另一個方向。
當窮盡了這條走廊之後,楊成今晚的疑問總算解開了。昨晚父親臉上的傷痕,他也知道個中緣由了。
原來,這裏並不是黑幫交戰的場地,也不是邪教組織的聚集會所,而是地下擂台。
楊成愣愣地站在出口處,望著這個猶如羅馬鬥獸場一般的建築。
數不清的人坐在雞蛋內殼一樣的觀眾席上,顯得亂哄哄的。一個方體鐵網牢籠在蛋殼最下方的中央安置著,隻在兩側開了兩個小門,裏麵還沒有人。牢籠旁邊倒是有幾個人站在,其中一個穿著燕尾服的人正拿著麥克風和一張紙,看樣子是待會兒的主持人。
“這裏以前是一個防空洞。”
場麵如此喧鬧,麥紹也沒有再保持緘默,開始解釋起來了。他道:“隻是被一些大人物從政府手中買下,然後改建成了地下拳賽用的場地。”
“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楊成感到不解,即便麥紹再萬知萬能也不會了解如此吧。
“在你上班的時候,我稍微查了一下。”麥紹淡淡地答道。
不知為何,楊成總感覺那“上班”二字麥紹咬得特別重。想起自己當助理時那忙碌的身影,楊成隻好回到正題:“這麼說我爸是來這裏打黑拳的?”
麥紹望著那走進牢籠裏的主持人,頷首不語。
主持人站在牢籠的中央,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賽場沸騰了.
拳賽要開始了。
主持人手持麥克風,激昂地煽動著觀眾們的情緒,現場的氣氛異常高漲。
當這名十分合格的主持人結束了簡潔高效的介紹後,選手們終於出場了。
在狂熱的觀眾那仿佛要將天花板掀飛的歡呼聲中,數十條壯碩的身影從地下的通道中走了出來。
楊成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楊啟此時已經脫下了他那名貴的西裝,換上了一身寬鬆的汗衫短褲。他隨著周圍的人步入場內,臉上是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所有的選手都是這的般殺氣凜凜。
這群人帶來的氣勢,讓觀眾不要命地扯開喉嚨歡呼高叫,一時間內,所有人的耳中都隻剩高頻的嗡響。
望著夾在人群中的父親,楊成心中難以遏製地湧起一團炙熱的怒火。
在記憶中一直都是上位者的父親,如今卻要像動物園的野獸一樣供他人觀賞消遣!
楊成雙眼怒瞪,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沒被麥紹抓住的手卻抓住了身前的欄杆。那道手腕粗的鐵欄杆被他的巨力捏得癟下去,完全變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