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離開,其實也不知道要往哪裏去,雨時偶爾會想,如果不是自己的話,冴子她們或許早已一起逃離了這座城市,然後在某個小島上,或者某個偏僻的山穀裏,安靜地生活下去。
自己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意義是什麼呢?
每每出神,就會思考這樣的問題,主要也是因為太過無聊,他還是個病號,大多的時間裏都是躺在床上,而冴子有時會坐在床邊陪他說話,有時就安靜地坐著,等夕陽的霞光一點一點投射進來。
晚上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睡,自從上次做過之後,之後倒也隻是很單純地相擁著一起入眠,有時候半夜醒來,聽見身邊輕輕的呼吸聲,便覺得溫馨……感覺像是夫妻一樣,每當雨時這樣說時,冴子就笑著跪坐下來,很認真嚴肅地行著禮,“小女子不才,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
雨時就笑笑。
兩個人無聊的時候還是會下棋,後來覺得畫棋盤太麻煩,雨時就找了些硬紙板來做成象棋,冴子會下將棋,中國象棋倒是沒怎麼接觸過,結果被雨時壞心眼地狠狠欺負了好幾盤,雨時原本是想誰輸一盤脫一件衣服的,後來想想刺激太大,還是作罷。
小小的衛生所裏有不少醫學方麵的專業書籍,閑暇雨時也會拿一些看看,大多是外傷處理之類的,後來便覺得沒有多少意思。神穀治之前教會他不少東西,家裏開道場的,這方麵自然也會懂一些,而冴子比他還要專業地多。
這樣過了幾天,食物方麵還算充裕,而在一次午餐過後,水龍頭裏就再也沒有水了,冴子的碗洗到一半,愣了愣,終於還是歎了口氣。
老實說,能撐到現在才斷水,已經頗為出人意料了,冴子皺著眉頭從廚房裏出來,雨時看見,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示意她:“有泡沫沾上了。”
“啊……”冴子也笑了起來,卻沒有用手去擦,而是輕輕走了幾步,將臉湊到雨時麵前,一雙眸子水光灩灩地望上來,倒是毫不做作,待雨時將她的臉擦幹淨,才笑著退了開去。雨時指尖感受著那份滑膩,暗地裏想,這就是所謂的禦姐風範了吧……隨後開口問道,“怎麼了?”
“剛剛停水了。”
“哦。”雨時點點頭,“那你碗洗完了沒?”
“沒呢,剛好洗到一半。”
“那晚飯也沒得吃了。”
“還有麵包,壓縮餅幹,水之前也有存下一點,不過洗澡什麼的就要變得很麻煩了。”冴子說著伸了個懶腰,露出美好的上本身曲線來,雨時也讚同地笑了一下,“確實,好難受的。”
“那……還是不要洗了。”
“說起來,你們女孩子不是每天都要洗澡的嗎……我倒是已經好幾天沒泡過了,結果竟然停水了,額,真讓人傷心……”
之前雨時因為肩膀的傷,暫時不能沾水,所以平常也隻是用濕布擦擦身子,現在傷口稍微好轉了一些,卻是連泡澡的機會都沒有了,心裏便有些鬱悶,碎碎念了一會,冴子去裏屋收拾一些零碎事物,在沒有水的現在,這裏也不能久待。
第二天是個陰天,空氣沉悶地讓人心慌,似乎又是要下雨了,而氣候也是進入到了這樣的季節,雨時嘴裏咬著麵包,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愣愣地發著呆,直到冴子輕輕碰了碰他,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