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嫻很後悔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你是不是不回來了？”如果秦端說是那以後她真的見不到秦端了，如果沒有說起碼還有一個假想的機會，盡管知道是自欺欺人。
秦端不語，蘇曉嫻感受到兩人氣氛之間的冷滯，忙打圓場，抑製住鼻音，“毛毛很想你，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它天天都吃不下飯了，還有小毛，它已經很大了，你都沒有看到。”
還有我，陪著它們，等著你回來。
“我好像很久都沒有見到它們了。” 秦端在那邊的聲音低沉，生出幾分寂寥之感出來，他身在美國，心卻時時刻刻想著回去，哪怕隻有一個瞬間，哪怕隻有一次見麵，和蘇曉嫻好好說清楚他現在的處境，起碼對她說一句，“你往後的時光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是永遠，這一點，秦端和蘇曉嫻看的清楚，所以他們珍惜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寧願壓著最重要的話不說，因為有些話說出來後便是不能回頭的。
秦端便是這樣的人，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不敢走的太深，如同他此刻想著不說出來是為了蘇曉嫻好，卻不知道如此更是傷人心。
“我跟你說說好嗎？”蘇曉嫻許久沒有聽到秦端的聲音，她也不知道此番電話後是否還有機會見麵或者是再聊，秦端在美國那邊，用葉廉的話來說，便是不會回來了。
思及此處，蘇曉嫻的鼻子又是酸酸的，不過強顏歡笑，仗著秦端在電話的另一端，見不到她此時此刻的窘迫，細細說起了毛毛和小毛的生活來。
蘇曉嫻說的無比詳細，秦端也聽得認真，似乎是要將這段時間不在的遺憾給補回來。長達半個小時的絮叨裏，蘇曉嫻漸漸忘記其他事情，滿腦子想著的便是秦端和他家中的兩隻小狗。
說道有些口幹舌燥，看了看手機的時間，蘇曉嫻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已經說了這麼長時間了，手機已經開始發燙起來，另一端已經沒有聲音，難道他已經睡著了，不對啊，在美國此刻應該是下午才對，蘇曉嫻小心翼翼問了一句：“秦端，你還在聽嗎？”
那邊低低應了一聲，頃刻間聽見秦端由遠及近的聲音，“我在記錄它們的成長。”
“你太久沒有見著毛毛和小毛了，如今變得我才是它們的主人了，你小心回來毛毛和小毛都不認得你才好。”蘇曉嫻好容易生出心情來打趣秦端。
“謝謝你照顧它們這麼長時間，以後……可能還要繼續麻煩你了。”
蘇曉嫻心裏瞬時間響起了警鈴，秦端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不回來了？”蘇曉嫻覺得自己難掩心中酸楚，“可以跟我說是什麼原因嗎？”
秦端一觸及這個問題，便會沉默半響，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明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曉嫻，謝謝你。”謝謝曾經和你一起的時光，謝謝因為有你而帶給我的勇氣，謝謝你帶給我的回憶，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聽著秦端再一次不搭邊的話，蘇曉嫻的心沉了半分，如同在海中溺水，呼吸都是一種痛楚，“我懂了，你老去美國是去升官發財去了是不是，也好，說不定我有一天流浪到美國去了，到時我一喊秦端這個名字，都是一個招牌了，你給我記得要混得好看點，不要丟了我的臉才對。”蘇曉嫻逼著自己笑起來，從唇角中扯出一抹笑容，對秦端輕快的說道。
秦端也不含糊，從臉上裏溢出一抹淺笑，“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我一定盡地主之誼，不讓你走。”
有些話，明麵裏說不出口，偏偏要借助開玩笑般的口吻才能娓娓道來。
蘇曉嫻見秦端也自己打趣起來，心下更是增添幾分無奈，看來秦端此次去美國是真的不回來了，“秦端，我去美國找你好不好？”
“我覺得美國供養不起你這個大吃貨。”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去的，犧牲我自己，拯救整個國家。”明明是什麼都已經說不出來了，偏偏還要擺出最開心的神情來與彼此開玩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聊著，手機此時發燙的厲害，可是蘇曉嫻不在意，這是在夜裏唯一能給她溫暖的事物了。
她看了看時間，原來已經快要兩點了，她與秦端幾近聊了一個多小時，可是偏生道別的話說不出口，眼皮已經耷拉著要往下掉，就是不想早點放手。
就在這時，秦端那邊出了狀況，蘇曉嫻在手機邊上聽見幾個人焦急的對秦端說些什麼，可是蘇曉嫻的英語渣渣，基本上是聽不懂的，唯一聽懂的隻是知道他們的情緒十分焦急，而後一個中國人的聲音插了進來，“秦端，快點去看看吧！”
蘇曉嫻覺得這把聲音十分熟悉，好像是……
“曉嫻，我這邊有急事，先這樣了。”蘇曉嫻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電話的另一端便要掛，她隱約聽見另一邊的中國人說著，“秦端，是那個女娃娃？”
蘇曉嫻想起來了，是沈國！許久沒有見過的沈國，他怎麼也過去了，她真的很想問清楚秦端到底怎麼回事，感覺在全部事情中隻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完全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