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微微含笑的愛情(2 / 2)

天可憐見,當年,也就是1995年第三期的《散文詩》竟很快刊登了我的文章,就在第51頁,好可愛的藍色詩箋。難道編輯老師猜到了我想給我的愛情提速我歡天喜地地拿去請她“評點”。她的眼際顯然掠過了一絲驚喜。我看清了一朵桃花漸開的容顏。

不想,她合上小冊子後說:“不錯呀,以後送給你女朋友,很好的。”

為什麼這世上最難捅破的,是那麼一層薄薄的,可以說隻有幾納米厚的紙呢。不過我已堅信,我的愛情穩住了腳跟。

春天注定是有很多機會的。小鳥已開始在我的小園裏歌唱愛情。她已願意在一個周末來小園聞含笑花的清香,並和我在園中橢圓形水池邊進行一次釣魚比賽。

那是怎樣一叢茂密的盛開的含笑花啊。宜人的氣息從池畔開始漫溢,使整個小園都清幽透了。迎新就紮進那花的中央,做了半晌的深呼吸。末了,她就俏立花中,甩開釣竿,說:“劉可亮,釣魚比賽正式開始!”

這時,我已無法集中精力釣魚。我的心思放在了選擇一個怎樣的時機將一首藏頭藏尾詩送給她上。那可是我頭天晚上的心血,是我堅決要表白的心跡呢。我渴望,完美因含笑花修複如初。

魚兒們似乎很為我著想,爭先恐後的咬鉤。8比12,我在她的心花怒放中,心花怒放地落敗了。我們把話題轉向了含笑花,我終於把我的“新作”請她斧正了。

一種帶淡香的素箋上,我寫的是《詠含笑花》一首。詩曰:

迎君而開笑是真,新香遞我片冰心。

可知何故人生愛亮開心扉贈卿卿。

她隻大聲地念了第一句,便緘口了。我感覺自己血管的上遊有些紅色的水情比較洶湧,一些熱度,被我的臉包裹著,左衝右突。我不知凝固的空氣如何使之融化。

“你知道我名字的由來嗎?我和毛主席是同一天生日,12月26日。我喜歡冬天,喜歡雪景。”她在顧左右而言他?一塊石頭,高舉在我的心頭。

“真的嗎?我感覺你也好偉大的。遺憾的是,你的生日,我沒有表示祝賀。”

“要是……你……能把那本《散文詩》補作禮物,我會很高興的。”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小園成了名副其實的伊甸園。我走進那叢含笑花中,牽住了她的手。我們一道把創世之初就悠遊於水的魚兒放生了。

令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兩年以後,已成為我妻子的迎新在和我談到這首詩時,才發現,她當時隻明白它是一首藏頭詩,而沒看出是藏尾詩。

原來我用半首詩便收獲了愛情。

於是,我寫了一篇題為《小園深處有小屋》的短文,將這首詩收了進去,想發表,以示紀念。迎新說,讓歲月窖封出一點醇香再說吧。

隨後的幾個冬天便很少有那麼好的雪了。直到2002年底,幾場不大不小的雪終於勾起了我們的懷戀。於是,2003年元月4日《三湘都市報》的第10版頭條,我的《小園深處有小屋》悄悄地揭開了我們愛情酒壇之一角,成了我給迎新的又一份遲到的生日禮物。

我那首藏頭藏尾詩,可否有慧心人讀出了微微含笑的愛情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