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動了動,張開眼睛,看到明亮的光芒,她使勁兒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想要把這種昏沉感甩掉,可是腦袋越是晃動得激烈,昏沉感越是明顯。
她抬著還不清醒的腦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拖著頭重腳輕的身體往前走,可才走了幾步,一個踉蹌,身體就往前撲。
她苦著臉緊閉眼睛,心想著就要撞到地麵上了,果不其然,磕到鼻子的疼痛感如期而至,可這疼痛感卻不是撲倒在地上產生的,而是在半空中就產生了。
在她撲向地麵的過程中,就被半空中一堵無形的屏障攔住了。
她手臂借力在那堵無形的屏障上,又站了起來,等身體站直後,她立刻把鼻子上的疼痛忘掉,反而滿眼好奇地眼前看不見的屏障,並且伸手摸摸它。
摸摸它——硬硬的,敲敲它——沒聲音,她開心地笑了起來,一個人跟堵無形的屏障玩得不亦樂乎。
她對著著無形的屏障敲打一番後,充滿好奇心地沿著壁壘往左邊摸索,她不知道屏障延伸到哪裏,但她想知道它伸展到何方。
她走呀走,走呀走,沒多久她就回到原處。
原來壁壘是成圓形,包圍著她,於是她沿著壁壘走了一圈,還是回到了原點。
她仰起頭,看到廣闊的天空是碧綠色的,她隻是疑惑地眨眨眼,在下一秒再眨眨眼,她就把疑惑拋諸腦後。
她踮起腳,高高舉起手臂往上摸,可是指尖碰到一層膜。原來壁壘是連接到天空上方的,屏障把她跟外麵的世界隔絕開來了。
過了一會,她高舉起來的手臂就變酸酸的。
她沮喪地放下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盤著腿,手肘撐在大腿上,手掌心托起了臉,一臉無神地看著前麵綠綠的灌木叢。
看著看著,她發愣的眼神又恢複了神采,她抬頭看看天空,碧綠色,她皺了皺鼻子,又低下頭又看看四周。
四周除了綠色植物還是綠色植物,她盯著眼睛前方嫩綠的小草,又發起呆來。
軟軟的小草被輕風吹得前後晃動,一顫,一抖,一動,她的心思又動了起來。
她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她看不見無形的壁壘,隻能大概估摸著走到壁壘的中心位置。
她舉起手,空的,沒碰到東西。
她開心地笑了起來,緊接著她膝蓋一彎,一伸,一蹬,她蹦了起來,空的,還是空的。落地以後,她還是開心地笑了。
在跳起來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微微的風吹到她的手,這證明了,無形的壁壘頂上是空的。
她往左邊挪了挪,膝蓋一彎,一伸,一蹬,沒有,還是什麼都沒有,她繼續往左邊挪,再彎,再伸,再蹬,就這麼連續幾次,她終於碰到壁壘了。她回過頭來一看,原來離剛才第一次起跳的位置有幾步遠了。
她坐了下來,打算歇足氣再起跳。
她呆頭呆腦地坐在地上,歇息了一會,長長籲了口氣,然後才站起來。她深深地吸了口起,彎下膝蓋,弓了腰,一蹦,一伸,一蹬,手緊接著一撓,在半空中撓住了無形壁壘的邊,幸虧無形壁壘的邊是鈍的,如果是鋒利的,非把她的手割破不可。
此時,她整個人的受力點就在手上,她雙腳一陣亂踢,踢到無形壁壘就讓腿挨著,借著腿與無形壁壘摩擦的力往上蹭。如果現在有人在附近徘徊,就會看到一個身材短小的小人,撅著屁股,淩空挪著。
她挪,使勁挪,好不容易腳也跨上無形壁壘的邊,她屁股坐在邊上,雙腳伸到無形壁壘的外邊,雙手撐在身體兩側,固定起來。
才剛下來歇息了一下,吹了吹涼風,下一秒,屁股下的受力處驟然消失,她驚訝得瞪圓了眼睛,她開始往下掉。
在往下掉的過程中她的手還下意識劃動幾下,像溺水的人掉到河裏不由自主地扒拉幾下一樣。但事實是殘酷的,與地麵的距離雖然不高,當然,了這個高度是相對大人而言的,但對於現在這個小人來說,這個高度是值得讓她“疼痛”的。
砸向地麵疼痛感是實在的,在空氣中狗爬式幾下仍不能免去砸向地麵的衝力。
“嘭”的一聲,她狠狠地砸向了地麵,然不幸中的大幸是屁股先著地,而且地麵上多少還有些軟草當緩衝墊。
她呲嘴咧牙,手揉揉屁股。
她沒深想壁壘為什麼突然消失,因為她的注意力集中到她離開無形壁壘這個事實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