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3)

慕容木安靜的站在身後,看著王默渾然天成的美麗,慢慢的走了過去,說:"默默!"

王默回過神來,說:"呀!木木,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來一陣了,我看你畫畫非常投入,就不忍心打攪。"

"沒什麼!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出來隨便塗鴉一下。"王默一邊畫一邊說,"正好你來了,幫我看看畫吧。我總感覺好像欠缺了一點什麼。"

慕容木看了看畫說:"單從畫景的技巧來看,你已經有很深的造詣。畫是好畫,意境也出來了,可是看起來好像單調了一點。"

王默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覺得,可是又想不出來是哪單調!"

慕容木撫mo著畫紙說:"古時候的人畫畫,都喜歡賦一首詩詞。名畫絕句,交相輝映,看起來才有妙筆生花的韻味。我想,可能是因為沒有題詩,所以這些畫顯得有點單調。"

"你說得很有道理,"王默想了想說,"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文筆青澀,哪敢題上去呢?"

慕容木搖了搖頭說:"文筆是練出來的,如果你不題上去,又怎麼知道自己文筆青澀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先題一首,然後你再接下去。"

王默欣喜地說:"王默求之不得,哪裏會介意呢?"

慕容木拿過畫,說:"即興做詩,難度很高。不如我們仿寫古詩詞,這樣會更實際一些。"

"好的,就依慕容兄所言。"王默點了點頭說。

第一張是林蔭小道大雪漫漫的情景,是純粹的景色描畫,沒有人物活動,氣氛相當的冷清。慕容木想了想說:"這裏曾經是校園最浪漫的地方,現在卻是大雪紛飛,人跡罕至。撫今追昔,更覺淒涼。我決意仿李易安的《醉花陰》賦詞一首:

冷雪冰封愁作畫,芳心耐冬寒。佳人現芳蹤,素衣嫋娜,隻影向誰去?

姹紫嫣紅各逞奇,盡脂粉芬芳。錯堪最消魂,怡紅快綠,怎比佳人俏?"

王默讚賞地說:"好一句怡紅快綠,怎比佳人俏!想不到慕容公子熱血男兒,卻能作出如此少女情懷的詞,實在令王默佩服萬分。"

"天使過獎了!千拚萬湊,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好啦,天使,到你了。"

王默翻看了一下,整理心情說:"我想仿朱淑真作《蝶戀花》一首,以為下:

折桂弄影晚來寒,邀月同醉,頃刻難再續。獨坐幽簾引俏雪,一簾幽夢寄何處?

煙霞映水香風暖,亦是無情,離人對百卉。強顏迎春春落拓,素琴徑自淒淒淚。"

慕容木沉吟半響,長歎一口氣,說:"獨坐幽簾引俏雪,一簾幽夢寄何處?原來天使也有對景觴情的時候。若非今日以文會友,我還以為平日裏看到的王默,就是天使的全部。"

"每個人都會有傷感失落的一麵,我也不例外。平時的王默,喜歡小心地掩藏自己的感情,不願讓別人看到天使傷春悲秋的一麵。"王默看著畫說。

"我冒昧地問一句: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願意敞開心扉,在我麵前盡述肺腑呢?"

"你我都是感傷之人,漫皆寂寥的個中滋味,除你之外,北語恐怕再無第二人能與我分享。"

"難得天使這麼看得起我。"慕容木苦笑著說。

王默忽然笑著說:"而且,我說得很隱晦,若不是你才思敏捷,別人是感悟不到我的傷感的。第四十二章

"

"說得也是!換作第二個,隻怕很難明白天使的'強顏迎春春落拓,素琴徑自淒淒淚'。"

王默略略微笑,心情舒暢。慕容木轉了口風說:"如果天使不介意的話,可否借我筆墨白紙,我願即興為天使作圖一副,賦詩幾句,聊表崇敬之情。"

王默喜笑顏開說:"你願意為我畫畫?那實在是太好了!上次你為聞文和湯文畫的畫,美麗極了,我都不知道多麼羨慕。"

"但願不要辱沒了天使的風采,我就心滿意足了。"慕容木平和地說。

王默乖巧地站在叢樹之間,整理圍巾。樹幹蒼勁,白雪點綴,天地間萬籟俱寂,飄雪默默,美得不惹一絲塵埃。王默置身其中,明眸善睞,青絲飄逸,浩齒輕啟,紅唇水美。一切都是那麼的渾然天成。造物者是何等的精明神武,人間竟有如此絕色。

此刻的王默是如此的完美,慕容木不由得想起了禤絮英,想起了女生節上禤絮英顛倒眾生的風采。他斟酌再三,凝神下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慕容木輕鬆地說:"畫好了!天使可以放鬆了。哎,好久沒有畫畫了,現在才發現有種江郎才盡的感覺,劣作一副,請天使過目。"

王默接過畫像,但見:百木林立,候鳥飛絕,朗日千層雪,白衣少女倚樹而立,輕撫青絲,秀目生情。雪花眷顧,白雪,白樹,白衣。

白衣少女的旁邊,寫著工工整整的七言絕句:

王榭堂前舊時燕

默默含情冰雪天

快綠怡紅展芳華

樂於天齊駐玉顏

王默輕輕的念著,輕輕的念著,終究發現詩中的祝福:王默快樂!

"謝謝你,木木!你不但靜下心為我畫畫,還寫詩祝福,我很喜歡,謝謝!"王默感激地說。

慕容木感慨的說:"能夠讓天使快樂,是我的福氣!我們以文會友,探討人生,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是一件快樂的事。"

王默道了謝,捧著畫卷,回到家中,迫不及待地放下書包,小心翼翼地把畫掛在牆壁上。

"王榭堂前舊時燕,默默含情冰封天。快綠怡紅展芳華,樂於天齊駐玉顏。多麼美好的詩句。我在別人的心中,是不是真的這般美好呢?"王默安靜地思考,喃喃自語說,"不過和慕容公子談心聊天,實在是一件很快樂的事。他有著一種對美好事物的欣賞和追求,而且談吐高雅,舉止得當,最難得的是他也和我一般,對文學有一種難以割舍的感情。這樣有才華和風度的男生,現在已經是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