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依舊沒有禤絮英的回音。
等待的日子,慕容木曾經無限的熟悉,可是現在,他沒有耐心了。明淨止水的境界,他過去就達到了,可是要恪守如一,談何容易?
站在教學樓陽台上,俯視著精致的北語,林木秀麗,綠樹蒼翠,說不出的生氣盎然。
禤絮英神情冷漠,不帶一絲情感,秀目遠視,圓潤的眼睛中,難掩絲絲的迷離。
"英英......你好一點了麼?"慕容木心中無限感慨,無限心疼。
禤絮英麵無表情地說:"好很多了,謝謝關心。"
慕容木淡淡地說:"你家裏的事,我聽說了一些。我知道,事情很糟糕,而且來的太突然,這對你和你的家人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看著你傷心難過,心情沉重的樣子,我也很沮喪。"
"慕容公子有心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傷心也傷心過,憤怒也憤怒過,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你不必再為我感到沮喪。"禤絮英靜靜地說。
她這一句慕容公子,讓慕容木的心涼了半截。慕容木忽然意識到:禤絮英和自己的距離太遠了,遠得幾乎無法打破這層堅冰。看著禤絮英強顏歡笑的臉,一時間無限惆悵湧上慕容木心頭,心煩意亂,什麼台詞都忘得一幹二淨,半晌說不出話來。
禤絮英見他不說話,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但見他臉色陰沉,眉頭緊鎖,顯是心情繁重,不由得語氣柔和了些許,說:"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想我該回去了。"
慕容木心神回轉,意識到失態,忙收拾心情,說:"英英,我想知道,有什麼可以幫你忙的麼?如果我不能關心和幫助你的話,我會很內疚,不能原諒自己的。"
禤絮英已經習慣了慕容木的深情,平淡地說:"你有這份情意,我很欣慰。可是,這是我的家事,自然應該由我去解決,別人是幫不了的。即使幫得了,我也不允許外人插手。眾人各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典故,你應該聽說過吧?"
禤絮英冷言婉拒,讓慕容木心頭苦悶,說:"英英,我知道什麼也幫不了你,可是我真的願意為你分擔。你一個女孩子家,承受著如此巨大的慘變,上天真的是好慘忍。我寧願遭受挫折的人是我,寧願家散情變的人是我,也不願意讓你受半分委屈。也許,我們之間還很陌生,很疏遠,甚至連朋友也不是,可是隻要一想起你悶悶不樂,強顏歡笑,刻意地隱藏自己的憂傷,我就覺得非常難受。"
禤絮英臉色微變,語氣依舊平淡地說:"我是很難過,可是並不像你說的悶悶不樂,強顏歡笑。禤絮英已經二十歲了,她早已經明白生活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她已經學會了麵對劣境,麵對困難和挫折,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而不是一個隻會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她說得有些激動,看得出內心的憤懣,慕容木想起了王默的鼓勵,說:"你能這麼想,我很開心。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看開了,可是我希望你永遠幸福快樂。"
"幸福快樂?"禤絮英輕輕地笑了,笑得有些淒涼,說:"一個家散情變的人,還能夠幸福快樂麼?"
慕容木緊張地說:"可以的!你失去了許多,可是你還有許多好朋友,許多好姐妹,她們都希望你可以快樂地生活下去,永遠都是完美的Colourful。"
禤絮英長歎一口氣說:"Colourful?哎!我真不知道該感到榮幸還是羞愧。Colourful畢竟不是Colour4 的薈萃。我沒有純白天使的清純,沒有紫霞仙子的風情,沒有法蘭公主的高貴,更加沒有粉紅精靈的開朗。禤絮英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我也有喜怒哀樂,也有悲歡離合,也有七情六欲,哪來什麼完美?"
慕容木一時語塞,不知所言,禤絮英幽幽地說:"好啦!我該回去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還有,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禤絮英心已死,短期之內都不會戀愛了!"
"英英!我不是.....我隻是想幫助你......"慕容木大聲地說。
禤絮英早已經走遠了,她的腳步是那麼的輕盈,輕盈得讓人心碎,她的背影是那麼的淒涼,淒涼得讓人神傷......
慕容木魂不守舍地回到校園,臉色蒼白,心事重重。
"木木!你來得正好,陪我們去畫館吧。"李珊珊和韓聞文走了過來。
慕容木心神不定,模模糊糊地跟著她們去了繪畫館。
李珊珊心情很好,說說笑笑地畫著畫,少女們銀鈴般的笑聲為寂靜的繪畫館增添了生機,增添了快樂,更增添了希望。
粉紅精靈畫了一會,抬頭一看,卻見慕容木的畫板幹幹淨淨,白紙依舊,顯是沒有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