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中計(3 / 3)

眼前卻是活生生上演了一幕血腥,那殺手就像是一個蛋糕,被人一刀子切開一分為二。瀘陵王手裏握著刀子雙目赤紅,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端木府的人馬突然出現朝著他們包抄了上來,端木惟真看到她一副狼狽樣,不,該說命在旦夕吧。她知道一個人在失血達到八百毫升以上時會手腳冰冷呼吸急促,到一千五百毫升時會大腦供血不足,視力模糊神誌不清。

除了神誌不清,其他症狀都已經出現了,而她後背的口子還在不停流血,可想而知再不爭分奪秒送她去搶救,下一個會出現的症狀就是靈魂出竅。

端木惟真過來要將她抱起,她低聲喃了一句,“痛。”這樣唯美的畫麵英雄有了,可惜她不是美人。

端木惟真對瀘陵王道了一句,“有勞王爺將這一幹人等送官法辦了。”

端木惟真抱著她上了馬車,她躺在他帶著皂角的清爽味的懷抱裏,有氣無力道,“還是沒能瞞住大人。”

“你就這麼不願意求我幫你麼。”

馬車裏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從他的聲音裏卻聽出怒氣,“大人已經幫過我很多次了,再幫那恩情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清了。”她合眼盡量催眠自己後背的痛隻是幻覺,其實她一點也不痛,“大人放心,我命硬得很,死不了的。”

比起十年前的傷,這一刀隻能算小兒科。她也算是越來越耐砍了,痛成這樣也沒暈過去。

她從胸口處拿出了護心鏡,那護心鏡上已經有一處凹陷,其實殺手在砍中她背後之前,就往她心髒部位刺了幾次,隻是刺不進去。還以為她是練了鐵布衫。若不是怕被看出破綻,她該在背部也塞一塊鐵皮。

端木惟真脫下外衣,包在她傷口上想給她止血。他有潔癖該是很討厭血腥味才對,連她都聞得到自己此時散發的類似魚攤前擱著的被開膛破肚的死魚散出的腥臭味,要他忍耐真是難為他了。

“大人,你請好大夫了麼?”

這年頭的大夫注重養生,睡得比較早,她怕去到醫館,還要等那大夫更衣準備什麼的,等他準備好她已經掛了。

“你就不能閉嘴麼。”哪有人重傷還像她一樣多話的,若不是真實的觸碰到她後背的傷口,他會以為她在裝死賣活的博取同情。

“你不該凶我,我現在是重症病患。”

馬車停了下來,蠻融前去重重的拍了端木府的大門,老總管看到端木惟真一身的血又是抱著隻剩下半條命的錢小修,趕緊去通報了端木鶴延,整個端木府霎時就是燈火通明,醒著的人醒著,去找周公下棋的人也被一腳踹了回來,被吵雜聲給吵醒。

這一刻她真是覺得端木家給足了她麵子,就像是國家元首受到了最頂級的對待。

端木鶴延披了一件外衣就出來了,“這丫頭怎麼了?”

端木惟真道,“皇上去年不是賜了爺爺一瓶丹藥麼。”

端木鶴延看了錢小修一眼,倒也沒再追問,隻讓總管把藥取來,端木惟真塞了一顆藥丸進她嘴巴裏,她皺眉,“好苦。”

老總管把大夫領了進來,大夫查看過她的傷勢,搖頭道,“這傷口太深了,隻能給這位姑娘敷上草藥試一試了。”

隻是敷草藥藥效很慢的,要是她等不到藥效發作就失血而死怎麼辦。她咬咬牙,語出驚人道,“大夫,麻煩你用針線幫我把傷口縫合起來吧。”

大夫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治法,“這怎麼行。”

她也不曉得行不行,拚一拚吧,到了緊要關頭什麼都要試了。她開始覺得累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便趁著還清醒把要注意的都說了,“縫合的針要消毒,就是要在蠟燭上燙一燙再縫傷口。命是我的,沒了我也不怪你。”

“錢小修,你若是敢死,我就安個罪名把你家產都充公了,讓你死了也隻能做個窮鬼。”

她聽著那赤裸裸的威脅,這才發現端木惟真站在屏風外邊一直沒有離去,有這麼一個重情重義的表哥,也算是值了。

這是她失去直覺時最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