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擋箭牌(3 / 3)

錢小修麵不改色,“即使是孤兒也不可能是從石頭裏蹦出來。我爹娘……這世上的離合總有是摻了無可奈何的,我娘若是在我身邊,估計也該擔心我這老姑娘嫁不出去了。”

“你若是記掛他們,大可以去找他們。”

他這話說的,好像知曉她身世一樣,錢小修看著他,又看不出他臉上有異樣。現在聊的好像是他吧。“一個人過太淒涼了,端木大人雖說是三代同堂,但妻子和家人是不一樣的。”

端木惟真道,“你也早過及笄了吧。”

她知道,女人和男人終歸是不同,去到哪裏都一樣,年紀越大想出嫁越難,屠邱和柳月娘不在,沒人管束為她張羅,她自己也不把婚事放在心上,才會像現在一樣在混日子。

其實這樣混著混著也覺得不錯,將來或許也有一日會看著別人雙雙對對,哀歎自己形單影隻,但既是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

實在不得,用銀子買個丈夫,倒貼屋子加大床。

“我已經是破了相了,打算從此和銀子白頭到老共度一生。”

端木惟真失笑。她破了相倒是其次,隻是她這性子,要對著一生一世,對方要有多大的忍耐力去忍受她的性子。

沁蘭雖是照顧她,但每日也有來向他報告她的言行。這女人不睡到日上三杆不起,東西碰過絕不會放回原位……一堆的惡習。

他道,“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之事求的是一霎那的悸動,哪一****心動了,打算與她白首,我絕不會隱瞞。但若是沒那心思,就不要去耽誤對方……你這是什麼眼神。”

她是太驚訝了,“我隻是沒想到大人是浪漫主義者。”

端木惟真不解,“浪漫?”

錢小修想了一會,把抽象具體化。“就是冷的時候有人給你暖被窩,手冷給你暖手腳冷給你暖腳。”

“你是姑娘家,怎麼能說出這般粗俗的話來。”端木惟真斥責著,像是老子教訓兒子一樣開始教訓她,她錯了,不該聊著聊著忘記這人有多重禮數。

憋見路邊有賣臭豆腐的小販。

錢小修問道,“大人身上有帶銀兩麼?”她身無分文,這幾日吃喝都用端木惟真的,現在自然也隻能向他伸手要錢。

他也瞅見那小攤了,她開口要錢他就知道她想買。那臭味讓人退避三舍,端木惟真沒吃過,隻覺得這種像是發出腐敗的惡臭味的食物怎麼會勾起人想吃的欲望。“你沒吃飽?”

“飽了,不過沒飽到塞不下別的東西的地步。”零食和正餐對她來說是不一樣。

端木惟真冷笑,“路邊攤位的東西你也敢吃。台秀樓的杯碟碗筷不是用熱水燙過麼,我以為你這老板也知道幹淨這兩字是什麼意思,還是你標榜的幹淨不過是騙人的。”

錢小修道,“當然是拿熱水燙過的。”

她店裏有人手,她又是老板,想用幹淨的杯碗自然能讓他們拿去消毒。可這臭豆腐路邊攤,小本經營,她愛吃不吃。她要是讓老板換個幹淨的環境做買賣,讓他洗了手再做臭豆腐,全程監控質量把關,那老板準當她是瘋子。“人在有選擇的時候自然是該講究,沒選擇就該將就。”

端木惟真結論道,“可想而知你這人沒原則。”

見她聳聳肩,任他念著。隻要能拿到銀子,他想錢小修是不在乎這過程中會聽到多少難聽的話。

這種人像蟑螂,不論順境逆境都能活的很好。

端木惟真掏出銀子給她,看著錢小修興衝衝去買,以為不過是等一下,她卻在那攤位逗留許久,端木惟真討厭那股味。稍微走進她卻又不敢靠太近,“你快點。”他催到。

“十兩銀子,老板找不開。”

“找不開就不必找了。”他還是如以往的不把銀子當回事。

老板聽見了是眉開眼笑,錢小修又多要了幾塊臭豆腐,邊用竹簽刺著,邊走回他身邊,卻見他嫌棄的和她拉開了距離。

她道,“這樣沒偽裝的走在街上可以麼,瀘陵王的人不是在找我麼?”

“走了這麼久你才記起來,真是好記性啊。”端木惟真諷刺著,見她吃得滿足。“難怪我出門前明明交代你不許開口,你卻轉瞬就忘。”

錢小修拿著竹簽的手頓了一下,感覺他是在和她算賬了。“我是覺得就算端木大人一個也能很好的把事情解決了。”

“是麼,我還以為你是想著,就算得罪我你的傷也養得七七八八最多就被我踢出府去。但寒輕也不知道是哪個高官的女兒,哪日東窗事發,你就是得罪我爺爺和那朝廷的大員。這生意做不過,我以為你是這麼想的,才陽奉陰違。”

還真是把她想法摸得通透,想的一點也沒錯。

端木惟真道,“我既然說要救你就不會半途而廢,明日待在房裏不要出來。以後我說的話你再陽奉陰違,我就如你所願,一腳把你踢出去讓你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