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罰(3 / 3)

奶娘一聽就急了,“我家小姐才剛醒,要受什麼罰?”

“將軍說了五小姐和六小姐打架,雙方都有過錯。五小姐已經打了板子,等六小姐一醒來就要去祠堂跪上一夜。”

“六妹身子還沒好,不能改日再罰?”

屠忠一板一眼的回道,“少爺應該清楚,將軍一向說一不二有過必罰的。何況大夫說了六小姐隻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明明是五小姐挑的事,將軍這麼做實在有失公允。”奶娘激動著,為屠魚躍叫屈為她不平,杯裏的水連帶晃的厲害,除了她抿的那口,其餘的全澆到了她臉上,她扯過衣領隻能無聲的擦著,好在那水不是滾燙滾燙的……

柳月娘一把抱住屠魚躍,像隻保護小雞的母雞把她緊緊護在懷裏就怕有人會動她分毫。隻是屠魚躍清楚的很,屠邱這個一家之主要懲罰她,那根本就不是柳月娘一個弱質女流保護得了的。

她也不是怕被罰,罰跪比打板子好,她能苦中作樂這麼想心裏多少也平衡了點,隻是能不能換日子再跪,她現在想睡了。枕頭在召喚她被子在召喚她,她也舍不得離開這張床。

屠忠不疾不徐的道,“四夫人你了解將軍的脾氣,別讓小的難做。”

屠魚躍拍了拍柳月娘的背,隻能咬咬牙撐起身子,屁股挪到床沿邊穿鞋。一低頭就犯暈,鞋子好像學會了分身術,忽的多了兩三隻出來……

屠逐日蹲了下來,抓起鞋子幫她套上,然後扯下屏風上的披風把她包的嚴實抱了起來,不容分說道。“她身子虛,我抱她去祠堂。”

她趴在屠逐日的肩頭回望,柳月娘眼裏滿是藏不住的擔憂,她今夜跪祠堂,估計柳月娘也是一夜無眠擔心到天明的。

屠忠在前邊領路,才出了園子就撞見東野昊和屠花舞了。兩人站在梅樹下,相談甚歡。

見到他們過來,東野昊問,“六小姐沒事吧。”

屠魚躍的後背好似吹過一陣陰風,把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帶出來了,她吸了口氣,希望沒人發現她的異樣。這人是有過眼睜睜要看她被掐死的念頭吧,現在卻裝作了若無其事,以她的救命恩人自居著。

“五小姐的力氣還真大,我花了一番功夫才讓她鬆手,現在虎口還陣陣犯疼。”東野昊的左手包了一條絲帕,是女子之物。屠逐日細瞧,隱約看見了花字,便了然了。

屠花舞輕斥,“五妹也太不知分寸了,姐妹間打鬧居然動真格。”

東野昊笑說,“她年紀還小,逐日那時候不也年少輕狂過,好好學會控製力到就行了。”

屠花舞微微蹙眉,大房的兩個姐姐都有著大家閨秀的風範,笑不露齒,訓誡別人也不會過態,旁人的眼裏永遠是端莊的。

屠花舞道,“她怎麼能和四弟比呢,四弟將來是要繼承爹爹的,而五妹是個女兒家,舉手投足總該規矩些。”

“我日後會對她多管束的。我邀四皇子過府遊玩的,卻暫時得勞煩二姐為我進地主之誼了。”屠逐日說著,想學那月下老人牽線搭橋,屠花舞雙頰緋紅,是神女動了凡心了。

“二小姐才貌雙全,我和她也聊得頗為盡興。”東野昊暗暗留意起屠魚躍來,見她眼珠子轉也不轉這樣乍看還真像極了死魚的眼,不像靈巧的孩子。屠魚躍心想她演了兩個月的癡傻,早是駕輕就熟了。“需不需要我請宮中的禦醫來為她看看?”東野昊問。

“不用費心了,大夫來看過,隻是皮外傷。”

屠魚躍兩手圈住了屠逐日的脖子,五官都湊在了一塊像苦瓜。屠逐日記起她傷了頭,他這樣站著和東野昊閑聊,她吹太久的風一定會暈眩。

“是不是頭暈了。”屠逐日問道。

屠魚躍點頭。

“祠堂裏點了火爐,去到就會舒服點了。”屠逐日哄著,對東野昊笑道,“我先送六妹去祠堂,你們先聊吧。”他轉過身,走了幾步——

“魚躍。”

東野昊忽的就叫了她名字,她不動如山。這個人的性子真是太多疑了,多疑到讓人生厭了,還是不信她麼,半信半疑找機會就測她的反應。

屠逐日回頭。

東野昊神色自若,“本來是想叫你名字的,卻叫錯魚躍了。過幾日丞相孫子滿月,沒忘吧。”

屠逐日道,“沒忘,賀禮也準備好了。”

東野昊笑道,“那就好了。”他說完便和屠花舞繼續回去賞花了。

屠逐日低頭,便見她額頭冒出了一顆顆細小的汗珠子,一摸,不同與方才他發內力所引致的熱汗,這次是冰涼冰涼的。屠逐日關心道,“怎麼流這麼多汗,不會哪裏出問題了吧。”

屠魚躍搖頭。

她沒事,她隻是修煉的還不到家。表麵上是能處變不驚了,心理上卻又離這個詞稍稍還有那麼點距離。好在方才離東野昊甚遠,看不到……

多練練吧,多練練就會好的。電視裏的演員都能做到眼淚收放自如了,總有一日,她也會強大到眼淚、鼻涕、汗水都收放自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