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丫頭初到王府的那一日,算算時日,也是該害喜了。
唐雙彩怎麼也沒有料想齊天笙的動作會如此之快,殺了她個措手不及,她閉眸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紅唇,“三丫頭。這件事絕不能讓王爺知道。我們要盡快打掉它。”
“打掉?”
“對!打掉它!不能留,齊天笙是不能留下子嗣的。”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可以留下子嗣?”大戶人家不都是講究開枝散葉,傳宗接代嗎?
“他若有孩子,就什麼光環都沒有了。什麼世子爺,什麼九千歲。他若什麼都沒有,姐姐怎麼可能讓你繼續跟著他。”
“……”
“打掉它!為了不讓人起疑,明日姐姐就給你一張方子,你去我告訴你的藥房,抓了藥在那喝下。”
詳細周密的打算,滴水不漏的計劃,她抬頭看了一眼姐姐,頓了好半晌,木然地搖了搖頭,“我不要!”
“三丫頭!”
“我不要!姐姐你好奇怪啊,是你跟我說要攥緊他的,現在又要我……”
“我要你攥住的是九千歲,不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他若有了孩子被太皇太後知曉,就什麼都完了!你不要任性了,難道你覺得你挺著肚子走到他麵前,他會說和我不一樣的話嗎?這個玩意會讓他什麼都沒有,你以為他會選擇讓你留著它?”
“……他……他……”
他不會。
他也許會在下朝之後幫她帶回點楓葉,能在閑暇時陪她逗逗鬧鬧,可他不會為了個心懷不軌的小姨娘犧牲這麼多,更不會還沒見麵的東西放棄那麼多。
他不會。
大概還會以為這是她們姐妹另外一處陰謀手段,想要以此要挾栓牢他。
這些——她都知道,太清楚了。
姐姐的手撫上了她的頭,愛憐似得拍了拍,“三丫頭,不用再想了,打掉它,姐姐為你安排的都是對的。你瞧,我們今日不就把四甜給氣住了嗎?你沒瞧見她臨走時不甘心的表情。好容易翻身了,你也不想又被她抓住把柄嘲笑你吧?”
她抬起頭看著唐雙彩。
姐姐她錯了,她根本沒有想過會被四甜嘲笑,她難過的,無非是有人把她從沒甜夠的夢裏叫醒,逼她麵對現實,看清楚自己的處境,結束她越來越貪心的幻想。
第二日。
手裏拿著姐姐交代的藥方,唐三好杵在了藥店前。
左猶豫,右徘徊。
抬手拍打了一下肚皮。
她就實在搞不懂,那隻猴子到底是什麼時候把他的種播到她肚皮裏的。真的要打掉這隻小猴崽子嗎?她都沒有問過孩子他爹的意見,就一個人決定真的好嗎?
可是——
倘若他親口跟她說“我不要這東西,打掉”,她會抓狂的,說不定會把侍劍的劍和奉鞭的鞭子一並抽出來追殺當朝九千歲。
正當她聚精會神地抉擇是否走進藥店,絲毫未覺背後有一隻大麻布袋正向她緩緩靠近。
眼前驟然一黑,她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被幾個人扛在肩膀上顛簸地往北頭狂奔。
“你們你們你們誰噠!綁架噠!救命啊,有人綁架噠!”
“宮少爺,咱們忘記給她塞布條兒了!”
“我說什麼來著,我倒黴就倒黴你們幾人身上了!瞧你們笨的,綁個女人還會忘東忘西!”
“不,您計劃有變不是嘛,本來咱們要上齊南王府神不知鬼不覺的,可誰知道這女人臨時跑出來買藥。”
“什麼這女人,罩子給我放亮了,這是我家恩師看上的女人,就是我宮少爺的半個師娘。”
“可是,您師娘好象要打胎耶。宮少爺,您看這藥方子。”
“喂!女人,我家恩師對你相思成災,你竟然敢懷野男人的種,告訴朕,是哪個野男人的種,朕要將他滿門抄斬,千刀萬剮,碎屍萬斷!”
“……”
“喂!她怎麼不答我的話!”
“宮少爺,小的想起來了,咱們在袋子裏丟了蒙汗藥粉,這回子應該是暈過去了。”
“你們幾個!我倒黴就倒黴你們身上了!我不要她嚷嚷的時候,她嚷嚷的滿大街都瞪咱們,現在我要問話了,她又昏死了!”
“……您還真難伺候。”
“進宮進宮,把她送到梁太傅在宮裏的行榻處!就說是朕恩賜於他的禮物,隨意玩玩著,不必再愁眉苦臉地為個女人惦記了。想要個女人而已,早開口問朕要不就有了嘛,啐!”
“宮……宮少爺,小的還沒念幾天書就被拖去喀嚓了,行榻處是啥意思?”
“床上!”跟他們解釋什麼太傅在宮裏伴讀時用的房間他們也不懂。
“把這姑娘送到梁大人的床上?唉!行!小的知道了!不過……是送穿衣服的還是不穿的呢?”
“你覺得梁太傅他會好哪口?”
“半遮半露,若隱若現吧。”
“笨蛋,那是我家禽獸表哥狗腿笙的喜好!”
“可是,梁大人也是男人,男人的喜好就跟禽獸愛吃葷腥一樣,都該差不多吧。您別在為難我們幾個了,反正咱們都已經不算是男人了。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