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忱怔怔地望著她。
可不可以說,他已經後悔了。
可是想到今日回來看到大門口的殘況,他的心幾乎是跳了出來了。如今局勢不定,昨日並不是皇子的起事。
查出來後發現隻是汪將軍的主意。
可容忱知道,隻不過是被那幾位皇子做了替罪羊。
有了這一次的經驗,日後或許會有更加完備的計劃。而那個時候,容忱擔心自己保護不住他們母子兩。
清歡沉著臉回去。
香濃見她臉色不好,剛要問。
就見清歡淡淡地說道:“收拾收拾,過陣子我們離開。”
“夫人……”香濃驚呼一聲,又看見後麵走過來的蓉城黑著臉。看來也是聽見了清歡說的話。
容忱欲言又止。
可前麵的清歡已經走了進去。
清歡雖說要走,可真的也沒那麼快馬上就難做。
首先瑾哥兒還病著,而顏珺得知事情之後立馬找了容忱,隨後就是沉默了下來。另外一點事,清歡也要好好準備一下。
容瑾身子不好,又加上這一次的生病,她卻是再也不敢粗心大意了。
從容府搬回來的六口大箱子,清歡讓人拿去給容忱看。
容忱入了夜來到屋子裏,就看見清歡懷裏抱著瑾哥兒,嘴裏哼著小調。而瑾哥兒在她的懷裏昏昏欲睡。
“怎麼不把他放床上?”
清歡搖搖頭。
容忱卻過去小心地抱走容瑾,安置在小塌上。
清歡心裏憋悶,站了起來,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小心。”容忱轉過身子的那一刹那,就看到清歡搖搖欲墜的身子,心都提了起來,好在上前一步把人給抱住了。
“你沒事吧?”
清歡站穩了,晃了晃腦袋。
“我沒事。”
“我讓人去請了大夫來。”容忱邊把清歡往椅子上安置,邊說道。
清歡卻是搖頭。
“大概是我坐久了,又站得太猛,一下子就暈了過去。沒事的,在說都這個時間了。”
“真沒事?”
清歡點點頭。
容忱歎了一口氣。
清歡就沉默下來。
“你先回去吧,晚上我陪著瑾哥兒。”
看他不動,又道:“這幾日,我知道你忙,我也不是不懂事的。還是好好休息吧,要不然白日就沒有精神了。總先要把事情解決了才好。”
容忱這才應是。
等清歡身子好了之後,已經是五天了。
容瑾似乎忘了那一天的事情,又開始能站能跳了。
容瑾在院子裏玩了一會兒。
清歡坐到門邊靠著。
“娘……”容瑾見了,忙小跑著過來。
零露緊張地跟在後麵。
“沒事吧?”
清歡也嚇了一跳。
方才容忱突然就往前撲了過來。
容瑾麵紅耳赤。
清歡噗嗤一聲笑了。
“叫你不乖,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絆倒了?”
容瑾幹脆把臉埋進了她的懷裏。
在這裏住了第六日的時候,東容府那邊上門了。
“是要我回去?吳氏受傷了?”
下人應是。
清歡冷笑:“那關我何事,她的正經媳婦不是在那裏嘛。”
下人諾諾不敢應。
“回去吧,就說小少爺病了,我走不開。”
一個嫡長孫,一個姨奶奶。
孰輕孰重,很容易分得清楚。
至於那邊府裏的目的。
清歡似乎記得容豐被牽扯那次的事情當中了,所求的也就是什麼從龍之功,隻可惜是個目光短淺的。
壓錯注,也站錯隊伍了。
不過容忱也說過了,並不是什麼大事情。
容豐當天生病了,或者說被精明的四姑娘下了藥,不得不生病了。說來也就是個知情不報,受點罪是要的。
但隻要容大人付出一點代價,也不是不可以放出來。
清歡知道後,就更加懶得去管了。
“姐姐,你真要走啊。”
一日,顏珺找了過來。
清歡望著已經比自己高出許多的顏珺,笑了笑:“你呢,要不要跟姐姐一起走。”
顏珺麵露猶豫。
清歡微微笑著:“我同你說著玩的呢,你如今哪裏是那麼容易就走得開的。隻是一點,你若是在這裏,務必要保全好自己。”
顏珺心中難過。
清歡伸手抱住這個已經可以給人依靠的弟弟。
“沒事,你也有你的生活。”而不是圍繞著她。
……
天氣晴朗的時候,清歡終於帶著容瑾出門了。
從顏府出發,去往丹陽公主府的路上。清歡撩開簾子的隙縫,容瑾坐在她的懷裏,母子二人一起望著窗外。
人呢,無論在什麼困境下都很容易就適應過去了。
更別說那一日的事情,受害的更多是朝中官員,對一般的平民百姓影響並不深。如今的街上,已經又回複從前的熱鬧了。
叫賣聲,攤子都一如從前。
容瑾很少或者從未見過這副景象,不由得看癡了。
“瑾哥兒,喜歡?”
容瑾紅著臉。
清歡想了想,叫停了馬車。
零露趕到馬車外麵。
“夫人,少爺。”
“零露。”容瑾高興地應了一聲。
零露眼睛都笑彎了。
清歡道:“零露,你看看外頭有什麼,買一點給瑾哥兒能用的。吃食若是幹淨的也買上一些。”
零露也沒有多問,笑著應是。
馬車停靠在路邊。
容瑾少見地像個猴子屁股一樣坐立不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