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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陽伯府大門
顏府的下人上前報了名號。
馬車卻是要停在門口不能進去。
大太太心裏窩著一口氣,剛想訓斥那些守門的人,卻瞥到他們眼裏一閃而過的鄙視。大太太心裏一揪,硬是忍了下來。
同樣是之前去過的院子,隻是門口站著的是雪珠。
“太太。”雪珠彎了彎腰行了個萬福禮。
大太太輕哼一聲,想要從她身邊過去。
雪珠嘴角含笑道:“太太,世子夫人如今不在這院子裏,世子讓我送您過去,怕您不知道府裏的路,迷路了可就不好了。”
大太太一聽再也也不住滔滔怒火了,一掌就想摑去。
雪珠往旁邊避讓開來:“太太這裏可是汝陽伯府,我雖隻是個妾,但也是世子的姨娘。您還是稍稍注意一下才好。”
“……世子夫人病了,這院子裏一直全是藥味。世子夫人住著不舒服,世子爺不愛來。後來還是聽說要在環境清靜的地方靜養比較好,這才花了力氣搬動世子夫人去了別處。這可是誰也沒有的待遇。大太太這般一見人就掌摑的話,想來世子夫人看到會心痛吧。”雪珠如今是正得意著,何季同身邊再娶二姑娘之前不是沒有房中人,但是在娶的時候,已經都打發出去了。說來還是得益於顏府的原因,如今除了病得根本起不了身的二姑娘,自己可是世子身邊的獨一份。就連那賣身契也得知給世子拿到手了,不過雪珠為了表忠心隻說讓何季同收著。何季同笑笑說下次讓人燒了就是。
雪珠聽得心裏高興,如今看到大太太也斷然沒有在府裏的小心翼翼。
大太太麵色鐵青地看著雪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雪珠挺了挺胸膛道:“大太太,要不要去看世子夫人?若是不去的話,我就進去了。如今院子裏的一些事情還要處理呢。”
雪珠這話卻是誇大了,隻是偶爾打掃打掃正房,畢竟那裏如今住著的是何季同。不過這也是一份榮譽,但聽在大太太眼裏卻是這汝陽伯府已經徹底放棄自己的女兒了,竟然願意把世子房中的事情交給一個姨娘來管理。
雪珠有一點沒有說錯,二姑娘如今住的地方的確非常清幽,和正房比起來卻也是實在有些簡陋了。
香墨看提著一桶水打算出來倒掉,就看見了大太太,忍不住激動地喊出聲。
“大太太,你可來了。是來看我們姑娘的嘛。”
大太太更得心裏更難受了,貼身丫鬟平日就是伺候主子,做些輕便的活計,像提水什麼大部分都是有婆子媳婦來的,如今卻是要香墨自己來。可以想象自己女兒如今過的是什麼生活,想到這,大太太更是惡狠狠地瞪著雪珠。
雪珠毫不在意地說道:“既然已經帶到了,我就先回去了。隻是……世子夫人的身子可不太好,我想著還是不要太讓夫人勞神要來得好一些。畢竟大夫也是如此說過的,如今夫人最好是靜養,什麼事情都不要管。
雪珠可是知道最近城裏的大事,畢竟出事的是威遠候的外孫,偶爾聽跟著世子的小廝有提起這件事情。如今許久不見的大太太突然上門,雪珠自然曉得她是為何而來,顧而特此說上一句。
至於大太太聽不聽,卻已經不是她關心的範圍內了。
二姑娘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香弦正在床邊小心看護著。二姑娘現在不肯讓其他人進屋,隻除了她和香墨。如今兩個人必須有一個人在屋子裏守著,就怕二姑娘一個氣沒上來,就走了。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香弦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人,隱隱約約聽到門外香墨激動的聲音。正想著等她進來的時候一點要好好說她一說,若是驚到了姑娘可如何是好。
“香弦……”香墨一進來就對她道。
香弦剛皺眉,就低呼道:“太太,您來了。”
大太太點點頭,望著床上躺著的人,似乎比之前見到的時候又瘦了好些,整個人蒼老得不像話,蓋著被褥卻依然能看出她如今隻把真的是風一吹就倒的狀態。
香弦紅著眼一抽一抽地說道:“姑娘,如今是什麼都吃不下,每日隻是喝些參湯,連熬成非常稀的小米湯也經常一大半都是倒在被褥上的,更比說別的東西了。”
這也是為什麼越發瘦弱。
“世子沒說什麼嗎?”
香墨道:“世子還請了太醫來看的,卻也是隻能如此了。”
“娘……”床上的二姑娘囈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