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這是我親手做的‘桂圓蓮子羹’，特地來請您嚐嚐。”小芳馨推開了梅姨娘的房門，徑自走了進來，將一碗桂圓蓮子羹放到了梅姨娘的桌上。
“特地？”梅姨娘挑了挑眉。
常言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梅姨娘瞅見小芳馨的神態，沒好氣兒地白了小芳馨一眼。
“當然了。”小芳馨走近梅姨娘身邊，“這桂圓和蓮子都是爰儀姐姐那裏的。聽爰儀姐姐說這都是張大帥府上送來的呢，爰儀姐姐平日裏就是靠吃這些東西來滋補養顏的！”
“難得你有這份‘孝心’，”梅姨娘點了點桌角，微微抬眼掃過小芳馨已經化好了精致妝容的臉，“不過，姨娘我想，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說吧，你‘特地’來我這裏，有什麼事情？”
梅姨娘可是久經風塵之人，從小芳馨的臉上，她早已經看出小芳馨是懷著“目的”來的。隻不過這“目的”是好事壞，現在還不得而知。
“姨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呀？”小芳馨諂媚地輕輕笑了開，“姨娘當日肯收留小芳馨，小芳馨自是對你感激不盡的！這些日子，我總想著要好好報答姨娘，可是今兒個才尋到了機會……”
“你甭，”梅姨娘抬手止住了小芳馨的話語，“收留你的，是爰兒，可不是我。你要報答，也該去報答她！”
“姨娘說笑了，”小芳馨眼珠一轉，眼神裏立時閃起了靈動的光芒，“俗話說，‘受人恩惠，當思回報’，雖然是爰儀姐姐收留了我，可是這‘秦淮公館’主事的可是姨娘您，若不是姨娘慈心，小芳馨也入不得這個地方。”
“哎喲喲喲喲……”梅姨娘發出一連串的讚歎聲，“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呐！小芳馨，你這話可是說到姨娘我的心窩裏頭去了！”
梅姨娘向來對別人給她說的奉承話是沒有抵抗力的。
風塵之中嘛，梅姨娘雖然知道許多阿諛奉承的話都是假的，正如她待客一樣，也總是要和別人說些奉承話，她清楚那些話都是違心的。可人嘛，總是有些虛榮心的，對別人的讚賞，無論是誰、是何種境地，都總也不好用冷言冷語去搪塞啊。
“姨娘，小芳馨說的，可全都是大實話，姨娘心好，這在公館裏頭，那是人人都稱道的！就連爰儀姐姐，也時常在小芳馨麵前誇讚您呢！”
“真的？”梅姨娘瞥了瞥小芳馨，“爰兒她真的誇讚我了？她還說什麼了？”梅姨娘一時間喜笑顏開。
看來爰兒那丫頭還挺有良心的。平日裏看她對人對事都冷冷冰冰的，沒想到這私下裏頭竟倒是蠻通情達理的嘛！
“可不是？”小芳馨順著梅姨娘的話接了下去，“爰儀姐姐說您寬宏大量，是個難得的好人呢！她還說呀……要小芳馨我多跟姨娘您學學，將來好成‘大氣候’！”
“好說好說！”能得爰儀的誇讚，梅姨娘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
隻不過，小芳馨這些話，究竟是不是爰儀說過的，那就有待考究了。然而，爰儀一向厚待這個叫小芳馨的丫頭，想來這丫頭也不會說謊吧……
小芳馨笑了開，指指擱在桌上的白瓷碗：“那姨娘快嚐嚐這湯羹吧，涼了可就不好喝了！這可是小芳馨為了感激您而親自下廚做的呀！”
梅姨娘點點頭：“那是當然，這年頭，可是鮮少能找到姨娘我這樣的‘活菩薩’了！”說著梅姨娘坐到了桌前，舀了一勺桂圓蓮子羹放到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