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為皇、為聖君者,皆希望江山大統、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爰儀猜想當今聖上的想法也不外乎如是。”爰儀斂了斂神,緩緩道了來,“王爺可送上北方的麥子、南方的水稻!”
“好想法!”朱棣撫掌大笑,“本王知道該怎麼做了。”
“但願王爺能在今晚的宴會之上博得頭彩!”
奉天殿。
皇宮的春節大宴從酉時開始,諸位藩王、文武大臣都在被邀請之列。
宴會開始,凡在設宴邀請之中的人都一一進入了奉天殿,按品銜階等列席坐好。桌案上已經擺上了水果和美酒佳肴。
“皇上駕到——”伴隨著太監高昂而拖長的聲音響起,朱元璋走上了奉天殿的龍案上坐好。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朝賀。
秦王朱樉還未到席,晉王朱棡便首先送上了一對玉如意:“恭祝父皇福如東海,千秋如意!”
朱元璋命人收下玉如意,未作聲色。
這些玉器珠寶,皇宮裏比比皆是,朱元璋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對朱棡賀禮的失望之色。
“老四,你準備了什麼?”朱元璋讓朱棡退下列席,便直直朝著朱棣的方向問道。
“兒臣恭賀父皇的天下,能夠四海升平,風調雨順!特為父皇送上賀禮,請父皇過目!”燕王走下席位,從懷裏掏出一個四方的金色錦盒,呈給了朱元璋身邊的太監高公公。
高公公接過錦盒,遞上呈給朱元璋。
朱元璋打開來看,隻見錦盒裏擺著兩根金黃的麥穗和兩根金黃的稻穗,他細細看了一遍那四株穗子,用手將它們一起捏起,眼睛睜得老大。
而席下的群臣見此,都對燕王的這個賀禮感到訝異。
時逢過年,燕王朱棣怎可送上這等廉價之物?
朱元璋抬起了頭,眼中閃過讚許之色:“老四,你送朕這四根穗子是何用意?”
“回父皇,麥穗是北方的,稻穗是南方的,都是去年百姓收成裏的。父皇的仁德廣布四海,百姓安居樂業,故而有此收獲!”朱棣站在奉天殿中,朗聲鎮定地說著,“兒臣想,天下的財物都是父皇的,父皇最希望的,便是看到天下太平!是以兒臣特地為父皇尋來了麥穗和稻穗,以賀父皇功績!”
“好,好……真好啊……”朱元璋不停地讚歎著。
列席在位的群臣此時也不由地“嘖嘖”稱讚起燕王朱棣。
燕王殿下,果然是有非凡的見識!能為百姓著想,難得,難得啊!
“秦王殿下到——”
朱棣方才退回席上,秦王朱樉也攜帶著賀禮匆匆進到了奉天殿。
晉王朱棡的神色,在看到朱樉走進來時,微微變了變。
隻見朱樉直直走到大殿中央,朝著朱元璋拜上:“兒臣給父皇拜年!”
“老二,你帶來了什麼?”朱元璋收好了朱棣送上的糧穗,眼光投向了朱樉。
四兒子能體解民生,他要看看他的二兒子是何想法。
“回父皇,兒臣給父皇帶來了葡萄美酒一壺!父皇富有四海,不缺寶物。兒臣知道父皇為了國事日夜操勞,但今日過節,父皇也該輕鬆輕鬆,‘人生得意須盡歡’嘛!”朱樉說著便讓身後的隨侍的太監呈上了葡萄酒。
“好……”朱元璋抬了抬手,示意身邊的高公公下去將葡萄酒取上來。
雖然朱樉的賀禮不盡如人意,但畢竟是朱樉的一片孝心,朱元璋亦覺得比起三子朱棡來,二子的賀禮有意義多了。
然而,正當高公公要接那壺葡萄酒時,晉王朱棡卻突然站了起來。
朱棡向著朱樉走了過去:“二哥真是好雅興,此等好酒獻給父皇,父皇一定高興極了!”
說著,他伸出一隻腳,絆了拿著酒的太監一下。
不經意間那個太監就跌倒在地,葡萄酒灑了一地。
“你!”朱樉眼睛裏充斥著怒色,火冒三丈地看向朱棡。
他正想說什麼,卻看見地上突然升騰起一縷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