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妃嘴角沁血,她抬袖擦拭了幹淨,丟下爰儀的帕子在地,支著身子,站了起來。
還好,摔得不重。還好,她腹中的孩子安然無恙。
她定了定神,倔強地咬著牙,手指指向爰儀:“王爺,你不可以再縱容林爰儀了!”
燕王淩厲的目光直直向著季淑妃射了過去:“你想說什麼?”
季淑妃被燕王的目光頓時嚇了一跳,心下一駭,說話的底氣也弱了一些,但卻仍然是咬著牙切著齒:“王爺,這個女人,她和徐軒冥私通!”
爰儀和徐軒冥聞言,互相對視一眼,沒說什麼,他們相信,燕王一定會和季淑妃說明白。
“你再說一遍!”朱棣的語氣又淩厲了幾分。
對於徐軒冥和爰儀的事情,燕王心裏一清二楚。他如此淩厲,隻是針對於季淑妃的囂張的。
燕王向來就對這樣任性胡為的女子極為厭煩。季淑妃如此的做法,朱棣可謂是深惡痛絕。
爭風吃醋、囂張跋扈,實在不像是一個藩王妃該有的做法。尤其是,季淑妃還是他燕王的姬妾!
朱棣何等英明,豈能容得下身邊的一個女子如此張揚?
女人,果然是不能寵的。
即使他從未太寵愛過季淑妃,但讓季淑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亦責無旁貸。
大概是他讓季淑妃太過於被表麵現象迷惑了吧……是他讓季淑妃覺得他是寵她的。
“妾身說,林爰儀背著王爺你,和徐軒冥在一起!”季淑妃的語氣飛揚,指著爰儀的手指顫抖了抖,“王爺,你需要嚴懲她和徐護衛才行!”
“淑妃娘娘,屬下和爰儀,清清白白。”徐軒冥忍不住走上前一步回道。
他不能讓爰儀的清譽有損。
人言可畏。
他雖然不在乎別人知道他和爰儀的事,但季淑妃這麼一鬧,傳到外人耳朵裏,一定會鬧得沸沸揚揚。
“好一句‘清清白白’!”未及朱棣發話,季淑妃卻好似做起了這裏最大的主子,她杏眼圓睜,逼視著徐軒冥,“徐軒冥,可是有人親眼看見你和林爰儀摟摟抱抱、勾勾搭搭!你待作何話講?!”
“夠了!”朱棣一聲厲喝,“此事本王自會處置!”
“王爺……”季淑妃還想要再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她害怕朱棣淩厲的眼光。
“季淑妃,你鬧夠了沒有?!要是鬧完了,就給本王滾出這個偏院,以後沒有本王的準許,不許進來!”燕王的話,直直刺入季淑妃的心肺。
季淑妃的語氣頓時萎縮,如同被秋霜打過的茄子一樣,幹癟了下去。她極其不甘心地看了眼爰儀和徐軒冥,又怯怯地看了看燕王。
隻見她咬了咬嘴唇,福身一禮:“是,妾身告退。”
“娘娘,我們走吧。”秀兒上前扶住自己的主子。
待季淑妃的身形走遠了,爰儀方才低下身去,撿起地上的白絲絹。
上麵沾了一些灰塵,爰儀皺了皺眉,一陣心疼。
就在她撿起絲絹的瞬間,朱棣赫然瞥見了那上麵繡了一半的圖樣。
是“蝶戀花”。
他不禁好奇了起來,走近爰儀身側:“這是什麼?”
“回王爺,沒有什麼。”爰儀心裏一時尷尬萬分,她將絲絹塞進了袖口,“等爰儀繡好了,再讓殿下看吧。”
“也好。”了解爰儀的朱棣,豈會不知爰儀心中所想?既然爰儀不願意讓他看,他便由著她。
不過,她居然在繡“蝶戀花”,這實在是讓朱棣有些驚奇。
爰儀記得“蝶戀花”的圖案,這對朱棣而言,是多麼大的驚喜。這說明她其實是有心在意過“蝶戀花”的寓意的。
蝶戀花,花蝶相戀。
隻是,未知爰儀繡這方絹帕是用來寄予誰的?
大概,不會是他燕王朱棣吧……
卻說季淑妃回了自己的院子,心下又急又惱,可又無可奈何,隻好悻悻然地坐到了桌案前。
“娘娘,看來王爺他……”秀兒怯怯地走上前。淑妃這個樣子,她自是不敢得罪的。若是說話一個不留神,觸碰了淑妃的心理底線,那她這個侍女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以季淑妃的脾氣,一定會讓她遭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