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不能去!”南宮琰一個箭步,攔在慕容冥身前。
“九月初九,是我與書兒訂下的婚期,我一定要去!”慕容冥伸手一擋,隔開南宮琰的臂膀,語氣裏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少主若是一定要去金陵,那就踩著南宮琰的屍體過去吧!”南宮琰竟“撲通”一聲,跪倒在慕容冥身前。
“南宮琰!”慕容冥出聲喝道,“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
話才出口,慕容冥的手裏就多了將邪劍,他手握在劍柄之上,直直用劍尖隔在南宮琰的頸間。
“少主,老爺吩咐的事情,南宮琰會替你完成!但畫堂春,你,是真的不能去……”南宮琰低下了頭,“我知道你對林姑娘一往情深,但她並非你的良配!”
“慕容冥!”一個沉聲響起。
慕容天寒。
“父親!”慕容冥怔住,詫異地看向來人,“我要去迎娶書兒,請父親成全!”
“書兒是誰?”慕容天寒淩厲的眼光看了慕容冥一眼,轉而停在跪在地上的南宮琰的身上,“南宮琰,你說。”
“是秦淮閬苑的名妓,林爰儀,林姑娘。”南宮琰無可奈何,說完後閉上眼睛垂下了頭,重重地在心底歎了口氣。
“不準去!”慕容天寒不容置疑的口吻沉沉擊在慕容冥心上。
慕容冥放下隔擋著的南宮琰的劍,驀地跪倒在自己父親的麵前,而慕容天寒卻背過了身,不再看他。
“父親,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去!”慕容冥重重把頭磕在地上,麵上寫著無盡的決絕,“請父親原諒孩兒這一次不能再聽您的話了!”
“慕容冥,你就這麼點兒出息!”慕容天寒怒極,轉過身來,麵上肌肉抽搐,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兒子,手指顫抖著指過去,“我姑蘇慕容家怎麼會有你這麼個沒有出息的東西!為了一個閬苑妓女,竟置慕容家的聲譽於不顧!慕容冥,你要知道,你可是燕國的後裔!”
“父親幾時顧及過慕容家的聲譽了?”慕容冥麵無表情,淡淡說出這一句話,“慕容家,早已不是當年大燕的那般情形了。如果真真顧及慕容家的名聲,父親你何須要在私下做些‘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勾當?!”
慕容天寒被自己兒子的這一番話噎住,氣急地向後退了兩步,嘴角的肌肉抽搐,卻說不出一句話。
“父親,孩兒再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了,江湖舔血,實在不是我們該做的!”慕容冥的腦門已經磕破,血花飛濺下來,點點滴滴落在他身前,他整個臉上已經糊滿了血絲,使得他如天人一般的麵容看上去異常猙獰。
“好,好,你去。”慕容老爺揚手丟給他一個白瓷的玉瓶,“隻要你喝了它,還有力氣走到金陵秦淮河,我……我就讓你娶她!”
慕容天寒的聲音一聲一頓,似是料定了慕容冥不敢喝下那白瓷瓶裏的東西,也無法走到金陵。
慕容冥接過那個瓶子,打開輕輕一聞,便已知曉這是蝕人心骨的毒藥“斷魂散”,乃是慕容府秘製之寶。這毒的唯一解藥,隻在他父親的手中!
“父親,請恕孩兒不孝。”他抬手拭去臉上的血紅,一揚手,毫不猶疑地將毒藥盡數倒入口中,一飲而盡。
父要子亡,子不能不亡。
就當他,是在盡最後的孝心吧。
他將那個白瓷瓶扔到地上,用內力壓下已經開始在全身蔓延的毒素,複又向著父親磕了三個響頭,衣袖一拂,站起身來,不顧其他地朝著慕容府外走去。
慕容天寒皺了皺眉。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能夠如此剛毅!
“從此,慕容家,再也沒有慕容冥此人。但凡慕容府中人,見到慕容冥,必、殺、之!”慕容天寒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