爰儀緊咬著下唇,半晌,才篤定地對那個女人說道:“冥,欠了你什麼?我來替他還。”
“姐姐,你不可以!”淺墨端著沏好的迷迭香茶正要送往花廳去,可才走到院子裏,便聽到了爰儀和那個女人的對話。
“墨兒,你出去!”爰儀轉頭,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淺墨顯然被爰儀的口吻激得不知所措,隻愣愣站在原地,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
那紅衣的女人一個飛身跳到淺墨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扼住了淺墨的脖頸,塗著丹蔻的長指甲嵌進了淺墨纖嫩脖子的肉裏,一條血跡順著淺墨的脖頸流了下來。
“不要!”爰儀大叫出聲。
她並不了解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她也不怕有一天慕容冥身上的江湖恩怨會牽扯到她,但她卻怕牽連到別人,尤其是她身邊的人。
她決然不想因為她和慕容冥相好而牽累到別人。她可以為慕容冥死,但絕對不願意也不希望別人因為他們的事情而遭遇不幸。
“姐姐,你別管我,你快走!慕容公子不能沒有你!”淺墨拚著一絲力氣從嘴裏擠出一句話,那個女人扼住淺墨咽喉的手攥得更緊了幾分。
“不,夫人,我求求你放了她!”雖沒有看到那女人的麵容,但爰儀從她的語氣和動作裏已經推測出這個女人過了而立之年。
“她什麼都不會說的!”爰儀似乎猜到了那女人心中所想。
“是麼?”女人看了看被她掐得快喘不過氣兒的淺墨倔強的神情,又抬頭用懷疑的眼光深深看向爰儀,“你們這是在我麵前上演‘主仆情深’的戲碼麼?放心,我不會要她的命,她對我沒有任何威脅。”
女子說完便鬆開了扼著淺墨脖頸的手,才透過氣的淺墨腳下一滑就摔在了地上,茶盤裏白瓷的茶壺茶碗也摔了粉碎。
爰儀急忙跑過去,蹲下身扶住淺墨:“怎麼樣了?”
“姐姐,我沒事兒……”淺墨囈語著有氣無力的答完,旋即便倒在爰儀懷裏昏睡了過去。
“你把墨兒怎麼樣了?”清冷的目光帶著幾絲恨意瞪向了那個女人。
“我沒有把她怎麼樣,不過是用了點兒迷藥而已,兩個時辰後藥效就過去了,死不了的。”女人在麵紗後訕笑著答道。
爰儀稍稍放下了心,將淺墨扶回別苑隔壁的房間,吩咐清茗照應著,便往花廳走去。
那個女人,已經摘了麵紗,坐在畫堂春花廳的紫檀木椅子上,喝著隔夜的涼茶在等著爰儀了。
爰儀這才看清楚那女人的樣貌:還算清麗的臉上兩汪秋水嵌在其中,柳眉山黛,杏眼含春,未施胭脂也未點唇瓣,雖不是傾城之色,但清麗的麵容讓人怎麼看都覺得舒服。她看上去大約三十出頭,然臉上所顯現出來的孤寂神情卻不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應有的神態。
她是出了什麼事情嗎?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應該正值盛年、有兒女繞膝,她的臉上應該是祥和之態,即使她心裏背負著仇恨,也絕不該有這樣的“孤寂”之色。況且這個女人並不像是沒有成過家的,莫非……她死了丈夫正在守寡,或者是死了全家、恩怨尚未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