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茜馨倒吸一口冷氣。她不是沒有聽聞過林爰儀的盛名,也不是不想看看這個讓她父王一見傾心的女子到底長什麼樣,隻是她不屑去見一個青樓女子,她不想辱沒她高貴的身份。林爰儀這樣的人,在她眼裏,是一種恥辱的存在。
她堂堂的一個郡主,連林爰儀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居然要找殺手殺了林爰儀。
這讓慕容冥從心底裏著實就覺得可笑。
“你的意思是……”柴茜馨偏著頭斜眼看向慕容冥。月色朦朧之下,慕容冥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很不真切,但隱隱可以感覺得到那俊朗的麵龐上有著一種篤定而平靜的神情。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殺她。”慕容冥說出了心裏的話。
“嗬……”柴茜馨一聲冷笑,“慕容冥,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交易。一個殺手,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有什麼‘想’或‘不想’的?”
慕容冥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扔給柴茜馨,冷冷道:“我們,終止這筆交易。”
“為何?”柴茜馨接過錢袋,鳳目圓睜,瞪著慕容冥。
“我愛她。”
很篤定的三個字。但在柴茜馨聽來,卻有如寒冰刺骨。
“你不知道她是個妓女嗎?”不愧是柴王府的郡主,縱使心裏再怎麼惱怒,也不願意表現在臉上。
“我知道。”
“那你還愛她?”柴茜馨原本平靜的臉上顯然被驚起了一絲波瀾,“你是和我開玩笑的吧?”
“我慕容冥,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你才認識她幾天?”
“我正是後悔晚認識了她。”是的,如果早些遇到爰儀,那麼,他和柴茜馨之間,也就沒了這筆交易,他也不必如此揪心了……
“你就這麼坦白,一點也不怕我另找人去殺了她嗎?”柴茜馨質問道。
“今天我來,就是要告訴你,如若你敢動爰儀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的命!”慕容冥陰冷的聲音帶著隱忍壓抑的情緒,“難道柴郡主自認為你的那些護衛,可以抵擋得了將邪劍?”
是的,他慕容冥,無人能擋。而放浪無羈如他,也不怕有一天會與朝廷為敵,就算是朝廷之中,又有誰可以敵得過“將邪”之劍?他雖不怕事,但倦懶的他卻更不想多事。這個柴王府,如果不是有柴茜馨和他交易的存在,他根本就不會進來。
顯然柴茜馨也不是省油的燈,慕容冥對她的威脅她隻不過是聽聽而已,並未放到心裏去。隻聽她隨即便淡淡言道:“你應該清楚,秦淮河,是我柴茜馨的地盤。”
“如果你想你的父王早早就死於非命,就盡管去動爰儀!”
話剛落定,慕容冥便踮起腳尖,運起輕功,大袖展開,躍過水麵,幾個起落翻身出了柴王府。而柴王府的侍衛,卻沒有一個察覺到了他離開時候的動靜。
本是想來終結“交易”的,卻沒想到和柴茜馨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慕容冥早已不耐煩和柴茜馨玩相互要挾的遊戲了,他可不樂意再待在柴王府浪費口舌和時間,他想去金陵看看書兒是否平安……
“你……”柴茜馨一記跺腳,氣急敗壞地看著他離開時點過的水潭麵上漾起的一圈圈漣漪,說不出一句話。
她可是柴王府的郡主,千金之軀,在慕容冥的眼裏和心裏,竟然比不過一個妓女?她才不信呢!總有一天,她要慕容冥後悔今日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