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才和蕭北翎那番對話,伊素白心裏仍舊緊張。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知道有人跟他過夜了,而且還懷疑是我?不不,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反正他身邊有個綠萍,那個居心不良的女人,不見縫插針才怪!
想到這裏,伊素白突然覺得心裏有點酸。再想想又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是那麼在乎他?他壓根就不記得自己,還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
“素妹妹?”
“啊,元忻哥哥!”伊素白回過神,看見剛進門的白元忻,努力笑了笑,“這裏的飯菜還合胃口吧?”
“嗯,挺不錯的。”白元忻仔細觀察者她的表情,好看的眉毛又皺了起來:“他真的都不記得了?”
“是啊。”伊素白傷感地歎息了一下,勉強勾起嘴角:“都忘了呢,不過葉帛可沒忘,他也一起來了,還帶著一個跟我以前的長相一模一樣的小姑娘。”
“怕什麼,那個人不是懷疑我們之間有什麼嗎,你索性告訴他們,我們就是一對兒。”
“好呀。”伊素白窩心地笑了起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請元忻哥哥幫忙。”伊素白突然想到了之前對月關的承諾,“花錦堂裏有個叫月影的姑娘,擁有純陰體質,花赫連一直想用她來養蠱,她哥哥為了保護她受了不少苦。哥哥可以幫她吧?”
“雖然有些麻煩,不過沒問題。”白元忻點頭應允。
“那我明天就讓人去傳話。”改變一個人的體質不是件容易的事,耗時也長,這麼一來,剛好有借口把月影留下來,也方便月關的行動。
隔日剛讓小藜到花錦堂傳了話,月關就帶著月影登門拜訪了。
“照姑娘的吩咐,隻說請月影姑娘過來敘話。他們原本不答應的,花堂主路過,聽說是姑娘的邀約便點頭答應了,他還說上次沒請到姑娘,回頭接月影姑娘回去,定要邀姑娘一並去花錦堂坐坐。”
說完了話,小藜便躬身退下了。
伊素白衝著月關點了點頭,對一邊的雲雀招了招手,吩咐道:“讓人給月影姑娘準備些點心,還有奶茶,順便把白公子也找來。”
雲雀也領命而去。
屋裏人走的差不多了。伊素白招呼月關坐下,也不廢話,直接道:“我哥哥已經到了,但你必須把你妹妹留下來,我可以保證你妹妹的安全。”
月關又是激動又是擔憂,掙紮了半響才勉強平靜了下來,低聲道:“你準備動手了?”
“是,我要一次性把問題解決掉,你的任務也會很危險。”伊素白直視著他,希望他能夠明白,月影留在他身邊未必就安全。
月關仍是猶豫:“花赫連不會允許妹妹留下的,而且,這裏也未必安全……”
“誰說不安全了!”白元忻握著折扇,瀟灑地進了門,沒有看月關,直接坐到了伊素白旁邊,側身覷著正玩自己手指的月影,開口道:“就是她?”
伊素白點頭。
白元忻笑了一下,道了聲“得罪”,便伸手捉住了月影的手腕,迅速地號了脈。
月影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愣愣地瞅著白元忻,嘴巴微張,眸子濕漉漉的,卻沒有往常的驚慌。
伊素白暗自稱奇,白元忻突兀的行為就是一般的姑娘都受不了,沒想到這個一向擔驚受怕的月影倒接受了。
白元忻放下月影的手腕,滿臉興味道:“果然是純陰體質,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呢,可惜身子骨差了點!也虧的她身子差,不然花赫連早就下手了!”
“哥哥可以幫她嗎?”伊素白看見月關已經握緊了拳頭,一臉被冒犯的樣子,急忙開了口。打起來可不好。
“能難倒我的也就是你的……”白元忻沒有在說下去,收了笑,神色複雜地看了伊素白一眼。
伊素白知道他擔心自己每月十五的疼痛,隻笑了笑。
白元忻咳了一聲,終於把目光移向了月關,沉聲道:“月姑娘必須留下,至少要半個月,如果不放心,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元忻哥哥……”伊素白想說些什麼,看見他們倆深沉的對視,又不由自主地閉了嘴。
好一會兒,月關才點了點頭,低聲說:“我會把她留下的。”雖然不知道那個白元忻哪來的自信,但他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花赫連那裏我會應付的。”
“你不應付誰應付。”白元忻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用扇子敲了敲月影的頭,調笑道:“小姑娘,你好像對我很好奇啊。”
月影縮了縮脖子,往自己哥哥那邊靠了靠,好奇的眼神卻止不住地往白元忻那裏飛。
伊素白突然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又是月圓的日子了。秋的氛圍愈發濃烈,花瓶裏插了沒幾天的菊花也開始凋殘了。伊素白坐在窗前,閉眼感受著淡淡的日光,心裏默默算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