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易奚卻仿佛沒有聽見他的嘲弄一般,憐惜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小小的你渴望親情,渴望父愛也實屬正常,隻是帝王家哪能如平民百姓一般,最終也隻是苦了你罷了。”
“嗬嗬,誰說不是呢,‘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倒是貼切。”嗤笑一聲,宮辛睿苦笑道:“三弟比起我真是太幸福了,父皇寵著他,宮裏的宮人們也將他當成了隱形的太子,而我這個真太子卻早被他們不知忘哪去了。”說著,宮辛睿眉宇間染上了一層怨憤,“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竟然跟我搶表弟,表弟本來跟我玩得很開心,可是每次隻要宮唯寧一去,表弟就會被他拉走,宮唯寧總是當著我的麵搶走表弟!他搶走了父皇的寵愛還不滿意,隻要我有的東西,他都想要!這就是我最厭惡他的地方,他就像一條貪婪惡心的蟒蛇,企圖奪走我所有的東西!”
遊易奚沉思片刻,他還真是沒想到那位三殿下原來是這樣一個人,不過,也難怪他會如此了,宮辛睿嫉妒他能夠得到宮皇的寵愛,宮唯寧又何嚐不羨慕宮辛睿尊崇天下的太子之位呢,宮皇即使再寵愛他,除了一件毫無意義的黃衫,最終也不會真正許諾他什麼吧。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這次的賜婚難道也是他向陛下請求的?”雖是詢問的語氣,其實遊易奚自己也清楚,這次的賜婚也必然是宮唯寧一貫的作風了。
“嗬嗬,誰讓他有個好母妃呢,美人落淚,梨花帶雨,父皇又怎麼舍得呢……”說著,宮辛睿的臉上有染上了一層哀愁。遊易奚看著他傷情的模樣,這時也不得不不感慨宮辛睿對他那位表弟的用情至深了,隻是這情深卻不知對那位魏楓皇子是好是壞了。
世上最是情之一事最難捉摸,遊易奚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宮辛睿,隻得輕聲說了句:“忘了吧。”
宮辛睿聽了遊易奚的話,悠然轉過頭來。是啊,表弟就要嫁給宮唯寧了,他自己也將娶易奚,以後即使相見,也隻會是物是人非事事休,隻不過徒留惆悵罷了。
然而事實是一回事,心裏的痛卻是在無聲無息的提醒著他終將逝去的愛,那份尚未展露痕跡愛……
“你們是不知道,皇後啊哭哭啼啼的,陛下都懶得看他一眼,人老珠黃,不害臊!”
“真的呀?看不出來皇後平時那麼冷淡的一個人,竟然會如此作態!”
“哼!還不是他那個好兒子惹的禍!爹不疼娘不愛的,要是本宮的兒子早就將他攆出宮了,省的將來害死親娘!”
“張美人你少說幾句,畢竟那是太子!”
“嗬,什麼太子!寧妃娘娘說了,陛下正要換太子呢……”這句話說得聲音很小,眾人一片唏噓。
宮辛睿冷冷地看向禦花園裏那一群談得眉飛色舞的妃子,像是要將什麼刻在骨子裏,或者又像是要毀滅什麼……
而在他不知道的某個地方,一位如刀刻般深邃麵容英俊懾人的男人此時正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濃濃的威壓逼迫得底下之人戰戰兢兢、哆哆嗦嗦。
“稟…稟報大殿下,陛下派來的使者已經到皇城了。”侍衛忍著心底的恐懼,顫巍巍說道。心裏叫苦不堪,那群兔崽子!我說呢,怎麼就讓我進來給大殿下稟報,平時這等好事還不被他們瘋搶了去,今個他還以為總算能在殿下麵前露露臉了,哪曾想竟遇上這等事!侍衛們都知道大殿下平日裏跟侍衛稱兄道弟,關係很是不錯,隻是最近大殿下就像吃了炮仗,一點就著,管你親疏,統統都沒好果子吃!現在他也隻能祈求大殿下的怒火能夠小一點了。
遊玉琰可不管底下侍衛如何心思,現在的他隻覺得怒火中燒,燒得他心肝肺疼!心裏對遠在遊國的遊皇更是憤恨不已。
前幾天剛剛收到宮國太子大婚的消息,他那個膽大包天逃婚的弟弟終於被找到了,他還沒能怎麼樣呢,父皇就派人給他傳信,明裏暗裏透著一股信息,就是讓他不要再蹦躂了,速歸遊國!可是他哪能聽從父皇的命令,直接命人寫了一封信回去,請求作為遊國的使臣出使宮國為宮國太子慶婚。
可是還沒過一天時間呢,遊國派來的使臣竟然已經到了宮國皇城,父皇這不是在逼他嗎?
然而即使如此,遊玉琰也從未想過放棄,俊毛一挑,斜眼瞥了一下侍衛,邪笑道:“使臣初來宮國,定是有些水土不服,給他加點料,讓他休養休養!”
侍衛一個激靈,完全領會大殿下的意思,沉聲恭敬道:“是。”說完,便快速退了出去。
遊玉琰附手站在一邊,氣勢凜然,英俊的麵容上,眼中暗芒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