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著竹葉沙沙響,鄭赫一身白衣悠閑地走在細碎的落葉上。走著走著,突然,他腳下一頓,神色疑惑,他剛剛好像聽到了鬱楓的聲音,輕輕撥開前麵的綠竹,入目的情景讓鄭赫的心立馬一沉,他抿著嘴,眼神幽幽地看著前方正吻得忘乎所以的兩人…….
“好了,揚茗,嗯…….不要……不要了……夠了!”鬱楓猛地推開身前之人,低頭緊抿著被黃揚茗啃得有些紅腫的唇瓣,深深地皺著眉頭。
一身侍衛裝扮的黃揚茗英俊非凡,他不依不饒,拉扯著鬱楓的手還想要再多親昵一會,但瞥見鬱楓眼瞼下的一抹淡淡厭惡,趕忙收了手,對鬱楓討饒道:“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這不是這麼長時間沒見殿下,心裏想得緊,情不自禁就孟浪了幾分,殿下莫要怪罪與我,而且剛才你身上的梅香實在是太獨特了,我情不自禁就被吸引迷惑住了。”
鬱楓慢慢展開的緊皺眉頭隨著他最後一句話不自禁地又蹙了起來,抬起頭冷冷地看了黃揚茗一眼,說:“以後莫要再這般了,我不喜歡。”
“好好。”黃揚茗見鬱楓不在責怪他,瞬間笑開了眼,連連應承下來,隨即想到什麼,眼一轉,對鬱楓促狹道:“以後我隻在殿下的閨房裏做……”
聽了他這話,鬱楓剛剛才展開的眉又立刻皺了起來,不過這次他卻沒有指責什麼。似乎是不想聊這個話題,他問黃揚茗:“事情都辦好了?”
“殿下放心,一切都辦好了。”臉色一正,黃揚茗答道,沉思了片刻,又問道:“殿下打算什麼時候回宮?日子……快到了。”黃揚茗慢慢吐出這句話,他的眼裏是深深的苦楚,仿佛他一點都不希望眼前之人回去,卻又不得不提上這樣一句話。
鬱楓神情一陣飄忽,似歎息般說:“快了。”
“他也會跟殿下一起走嗎?”黃揚茗又問了一句。
竹林後的鄭赫神色一動,他很自然的就能猜到那個男人嘴裏的“他”就是自己。
“嗯,我們需要他。”他聽見鬱楓說。
鄭赫不知道鬱楓和那個男人在談什麼,現在他隻知道自己的心異常平靜,平靜到連他自己都能覺得不可思議。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一刻,鄭赫轉身就想走。
然而事情總是不盡人意,“刺啦”,就在轉身的刹那,鄭赫身上的白袍被他旁邊的竹枝劃開了一個口子,而聲音自然而然清清楚楚傳到了正在談話的兩人耳中。兩人同時轉身。
“誰!”一聲怒斥之後,一枚匕首瞬間向鄭赫腦門襲來,鄭赫瞪大了雙眼,急速向後退開一步。“不要!!”鄭赫倒地之前聽到了鬱楓激動的叫喊。快速向旁邊滾了幾圈,鄭赫終於堪堪躲過匕首。但不幸的是,他抱著白狐的右手臂仍是被劃開了一道血紅的口子。鄭赫神色冷然,深邃的黑眸淡淡地看著眼前的兩人,更準確的說,是看著鬱楓。
鬱楓被鄭赫盯著,心裏一緊,手下意識地握緊,紅唇緊抿,然而瞬間,一會兒的功夫,整個人又如脫胎換骨般,全身放鬆了下來,再次麵部沉靜地回望著鄭赫。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彼此,一紅一白,無喜亦無悲,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風輕輕吹過的痕跡。黃揚茗眸光閃了閃,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把他帶走。”鬱楓淡淡對著黃揚茗吩咐了一句,轉身就想離開。
“是你嗎?”身後傳來聲音。
鬱楓聽到了,但是腳步卻沒有一刻的停頓,隻聽他簡單的回了一句:“是。”
是?嗬嗬,鄭赫眼瞼微闔,裏麵深藏著濃濃的嘲笑,他好笑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一個多月,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啊,他怎麼可能還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呢,他一直覺得,怎麼這個後山就像迷宮一般,他怎麼繞都繞不出去,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每次做的標記都被眼前的人給弄亂了。
嘴角微微勾起:“髒。”
空氣中,輕飄飄一個字,瞬間,鬱楓臉色刷白,他濃密的睫毛顫抖了幾分,貝齒緊緊咬著下唇,一陣刺痛,隨後便是“滴答”一聲脆響,眼紅的血珠,滴落在地上,與一片青綠的竹葉發生激烈的碰撞。
“真髒。”又是一聲低語。
鬱楓踉蹌了一步,修長的指尖狠狠地掐到了肉裏,轉瞬又若無其事地抹了一把嘴角,便快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