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輝翻個白眼,“你就是再著急,把地板踏個洞,也沒用。”
“這個我知道,可我就是靜不下來,我老婆從七點半進去到現在,已經五個小時了啊!!!”
“……”任輝一哽,瞬間沒話說。
秦麗看著兩個盡說廢話的大男人,忍不住撲哧一笑。“我說蘇哥,你就省省心,來凳子上坐好吧!這女人頭一次生孩子都是這樣,哪能這麼快呢?人家生的久的,還有一天一夜的呢!嫂子這不才進去五個小時嗎?你放心,快了,再等不了多久醫生一準出來。你啊,還是先好好坐著,省點力氣,等會有你忙的呢。”
蘇誠一聽,也是這個道理。雖然心中還是急躁,好歹也按奈住了。往手術室門口最近的凳子上一坐,眼睛便直勾勾的盯著大門。
而在手術室裏的秋瓷,已經痛的連話都所不出來了。聽說自然分娩的孩子,比剖宮產的孩子要健康聰明。她想要為蘇誠生下一個足夠聰明,足夠健康的孩子,所以她不顧蘇誠的勸阻,選擇了自然分娩。
早就聽人說過,女人家生孩子,就是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那種痛苦,沒有經曆過的人,再怎麼聽別人形容自己也體會不到。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以為自己能夠挺住,可是她還是高看了自己。那種痛苦,就像有誰拿著一把鈍刀,在她的小腹裏來回切割。一陣又一陣,仿佛無窮無盡,沒有盡頭!
耳邊醫生在說些什麼她已經聽不到了,隻覺得“嗡嗡嗡嗡”的吵的人心煩。用勁用勁用勁用勁……她當然知道要用勁啊,可是肚子裏的小兔崽子每次都快要生出來了,又縮回去了,就像根本不想出生一樣。
終於,在深吸一口氣後,秋瓷發狠的大叫了一句,“小兔崽子你還不出來,是想被悶死在你媽肚子裏嗎?!”同時全身力氣向下使勁。突然,她隻覺腰腹一陣輕鬆,還沒反應過來,孩子已經生出來了。
醫生眼疾手快的接住孩子,手中止血鉗一把夾住近母體端的臍帶,一把夾住近嬰兒端的臍帶,然後剪刀哢嚓一聲,剪斷了臍帶。接著“啪啪”幾下,打在嬰兒嬌嫩的腳掌心,直到聽到嬰兒的“哇”的一聲大哭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個折騰人的孩子終於順利出生了。
牆上的掛鍾顯示時間,已是第二天的淩晨兩點了。任輝夫婦早已困頓不堪,夫妻兩直接坐一塊,肩並著肩,頭挨著頭打起了瞌睡。隻餘蘇誠一人還堅持不懈的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大門從裏被推開了。一名身穿白大褂,麵戴口罩的醫生將平車推出來,喊道,“秋瓷,誰是秋瓷的家屬,過來接人了。”
蘇誠就像安了彈簧一般,砰的一下從凳子上彈起來,立馬湊上前去。
平車上躺著的是他的妻子,用手術室的被子嚴嚴實實的包裹著。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嘴唇毫無顏色,精神倒還不錯。
“如何?老婆你感覺怎麼樣?”蘇誠扒著平車的一邊護欄小心翼翼的問。
秋瓷虛弱的笑笑,“我還好,就是你兒子太會折騰人了,折騰了我將近八個小時呢,就像不願出生似的。你快看看,這麼強,可跟你一個樣。”
蘇誠這才注意到放在秋瓷雙腿間的一個小繈褓。他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抱起來,左手臂抬著孩子的脖頸和腦袋,右手撫著他的身軀。力道輕柔,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傷到這個脆弱的生命。
蘇誠看著懷中的這個孩子。他的臉上粘著從母親肚子裏帶出來的胎漬,頭發稀稀疏疏的黏在一起,上麵還有點點血漬。寶寶原本是在睡覺的,睡著時的他小鼻子一聳一聳的。在察覺到有人抱他的時候,迅速睜開眼睛瞄了一眼,發現沒有危險,就小小的打了一個嗬欠,閉上眼睛繼續睡了。
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自己心愛的妻子共同孕育的結晶,流淌著兩人共同的血脈。隻要一想到這一點,蘇誠就覺得,如今讓他抱在懷裏的,就是整個世界。
寶貝,你是我名副其實的寶貝。
當我和你母親得知你的存在時,我們的喜悅難以言表。我們天天期待著你的出生,期待著你的到來。我們時時在想,你會是男是女,你會是什麼模樣,你會喜歡什麼,你會……
而今天,你終於出生了。在我和你母親最真誠的期望中出生了。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我所能給與你的一切。因為,你是我的寶貝。
——《蘇誠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