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劍尊者緩緩起身,口中喃喃道:“斬月宗祖師在上,今日宗門禍起蕭牆,恐怕弟子要對同門下殺手了。”
說完,他的臉上已變的一片冰冷,再無絲毫憐憫之意。
這個時候,方奕駕著白鶴趕到後山,那劍山上響起的聲音他也聽了一個一清二楚。
“原來是跟師尊齊名的侍書尊者,這下麻煩了。”
方奕暗道一聲不妙,收了白鶴就往法陣入口飛去。
這裏是刑罰堂的地盤,又是關押宗門違犯規矩弟子的所在,自然是戒備森嚴。遠遠的,方奕就看見兩名金丹修士正守護在入口之處。
“來者何人?”
那兩名金丹修士警惕性很高,一人立刻抽出了長劍,另一人則一拍儲物袋放出了一個小鼎。
方奕這一次乃是堂堂正正的來到這裏,他將手中令牌一揮,法陣入口處的禁製被牽動,下一秒,深深的刑罰堂入口就出現在他麵前。
讓他意外的是,那兩名金丹修士依舊擋在他麵前,寸步不讓。
有蹊蹺!
方奕眼尖,那手握小鼎的修士剛一掏出傳訊符,方奕的長劍已經點住對方的心口,沉聲道:“你敢動就是死!”
兩名修士的臉色變了,那執鼎修士厲聲道:“敢在執法堂撒野,宗門不會饒了你。”
方奕手中令牌一晃,道:“認識這個嗎?”
這令牌整個斬月宗上下皆知,乃是宗門內最高一級的權限,別說是後山,就算方奕拿著這令牌要去直接麵見掌門,都沒有人敢阻攔。
那修士啞口無言,卻朝另一名修士猛打眼色。
青芒劍光一閃,在他驚駭欲絕的表情中,夜雨劍將他斬成了支離破碎的殘塊。
方奕既然手握尊者令牌,那麼他此刻代表的就是宗門聖人,就算是這些刑罰堂修士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該阻攔他。
可他確實被攔住了,這說明這兩人守在這裏有很大的問題。
方奕心中的預感已經很不好,他望著那持劍修士低聲道:“你是劍山修士,去關外之時,我們見過。”
那金丹修士看了看方奕的令牌,又看了看還在滴血的夜雨劍,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
方奕又道:“你可還記得千劍宗首座弟子的下場?若是記得,就把你們阻攔我的理由說出來!”
聽了這句話,那劍修渾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當日方奕替謝小花複仇,足足剮了那千劍宗首座弟子一萬劍,那首座弟子的表情他這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他哆嗦了一下,丟下長劍飛快說道:“宋首座帶著幾名元嬰修士剛剛進去!”
五行峰宋天宇!
方奕臉色大變,厲聲道:“還有什麼,快說!”
劍修已經放棄了抵抗,連聲道:“這次行動的修士左臂上都綁著一根紅繩,他們負責將副掌門一係的關押修士全部解救出去。”
方奕喝道:“他們怎麼敢如此行事,劍山修士們也都倒戈了?”
劍修搖頭道:“並非如此,隻不過此刻侍書尊者和副掌門帶著一群長老去劍山逼宮,這裏自然沒有人管。”
“據說還要抓一些天資不錯的弟子,用禁製控製住,強迫他們成為副掌門這邊的人。”
方奕再無話說,他將手中令牌一揮,人已經消失在了法陣入口處。
等到他走後,那劍修擦了擦臉上的汗,撿起地上的長劍轉身就跑。
他原本投靠了宋天宇一係,卻一直不被重用,這次被派來看守法陣入口是第一次執行秘密任務,本以為能毫不意外的立功,獲取信任,誰知生生的碰上了方奕這個殺星。
在看不見的前途和自己的性命之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劍修驚駭欲絕的喃喃道,他手忙腳亂的脫去刑堂執法衣衫,一把將之扔在路邊草叢裏,辨明了出宗門的方向,就大步流星的去了。
按照往常來講,要進出宗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必須要有執行各種任務的憑證,又或是有長老們的手信,可現在宗門兩大聖人公然交鋒,所有修士都亂做一團,居然被這名劍修順利的溜出了宗門。
他就以這樣的方式退出了斬月宗,成為了一名散修。
在後麵的腥風血雨中,人們隻道他死在後山之亂中,也沒有人來尋他的下落。
雖然散修不如宗門修士好混,但這名劍修改頭換麵之下,還過的比較安逸。憑借著金丹境的修為,以及劍修的身份,在往後的幾十年甚至數百年間,他在俗世間開枝散葉,一直都活的非常滋潤。
直到終老之時,他毫無遺憾的離開了人世,並給自己的子孫留下了唯一一句祖訓:“我的後代子孫,永遠不許加入大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