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彩光逐漸被兩人吸收,施舟的慘叫漸漸平息下來,仿佛絕望了又仿佛是被吸幹了渾身的精力,仰著頭靠在鶴蓮台的邊緣。
鶴蓮台上的仙鶴與蓮花變得越發燦爛起來,白鶴甚至如同活了過來一般扇動起潔白的羽翼,蓮花搖曳生姿,其中幾朵花苞也徐徐綻放。
陸言昭滿意地看著鶴蓮台的變化,崇天蒼白的麵容變得紅潤起來,微弱的呼吸也變得節奏分明,心跳聲徐徐傳來,藺天雪瞪著一雙大眼好奇地眼前的景象。
忽然一聲驚叫:“呀,陸叔叔你看三哥的額頭!”
在藺天雪驚叫的時候,烏黑的痕跡布滿了崇天的額頭,以額心為中心散步開來濃烈的陰雲,轉瞬間已經覆蓋了整個麵容。
“怎麼會這樣!”陸言昭慌張起來,事情已然向著不可估計的方向發展,可這鶴蓮台是神物,一般人不敢觸及,在還未完成轉化之前陸言昭不敢妄自改變鶴蓮台的運作,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那黑雲擴散至崇天的周身,手腳都變得烏黑一片。
撲哧一聲,崇天吐出一口烏黑的鮮血來,鶴蓮台吸收了鮮血開始發出輕微的嗡鳴,甚至開始震動起來,陸言昭再也不敢大意,忙上前一步,正要出手,卻聽霍白道:“前輩稍候,你看另一人。”
與崇天不同的是,施舟的身體被紅色所包裹了起來,頭頂泛出一絲青煙,正是快要集成純陽體質的征兆,陸言昭連忙收手,死死地盯住施舟的變化,生怕再出一絲差錯。
沈陵蹙眉思忖片刻,道:“怕是先前在馮水鎮崇天被那鬼泣老祖打了個半殘,此番兩人在鶴蓮台中較量之後崇天拚不過施舟,才讓所有陽力轉入到了施舟體內,也被迫吸入了崇天的陰力。”
沈陵所想與聶浥塵所想相差不多,聶浥塵頷首,抿緊了唇,繼續看著後續變化。
時間過得很慢,施舟身體寸寸都變得通紅,隨後又漸漸恢複了平常的顏色,太陽早已落下,屋外一片漆黑,林中此起彼伏響動著野獸的聲音,偶有幾聲詭異的怪叫,令人毛骨悚然。
鶴蓮台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施舟呼吸平穩地端坐在鶴蓮台內,陸言昭湊過去,將施舟敲暈,仔細看了看,一陣沉默。
藺天雪看著半死不活的崇天,怔怔地道:“陸叔叔,三哥他、他怎麼樣了……”
陸言昭反手給了藺天雪一掌,將她纖弱的身子扇飛出去,藺天雪撞出屋外就地滾了三滾,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霍白目光平靜地看向施舟,已經有了不好的感覺。
他隻知道陸言昭得了一個卷軸很有可能是召喚這次天降異寶的東西,但是卻不知道具體的實施方法,想必剛才是一個關鍵過程,不然的話,陸言昭不會如此重視,而看他對待藺天雪的態度跟如今的表情,怕是……
沈陵道:“看他那樣子,失敗了吧?”
聶浥塵有上一世的經驗,陸言昭的確是弄到了一個至陽體質的人,那人正是這個施舟,可上一世卻沒有姚安鬧事崇天被鬼泣老祖打成重傷的事情,變數既生,一切都會發生變化,聶浥塵也不敢妄言。
“隻差一點,前功盡棄。”暴怒聲響起,狂風大作,陸言昭的怒氣橫掃出去,小屋頓時被純正的真氣震懾得快要倒坍,聶浥塵與沈陵遠遠地便能感受到陸言昭的本事。
“好強的真氣。”
“元嬰期的高手並非是假的。”
霍白沉下心來,道:“前輩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看看小輩能否幫到?”
陸言昭怒視霍白,道:“你給我尋個至陽體質的人來!”
霍白沉默下來,心道方才果然是在合成至陽之體,這神物當真是傳說中的鶴蓮台,再一細想,至陽體質的人比至陰體質的人還要稀少,這時候又從哪裏去弄?
此時崇天已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渾身僵直,像是被人吸幹了精氣一般,皮包骨頭極為淒慘地死去,陸言昭更是憤怒,一掌擊碎了桌子。
“崇天體質特殊,能融合他人的至陽之氣,是鑄造至陽體質的上好材料,此刻卻遭遇了這樣的變故,是我大意了!原以為保他一口氣就可卻沒想到是這個樣子,若是死的人是那施舟倒也罷了,居然是崇天,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屋內一片寂靜,房頂被氣勁掀飛起來,陸言昭怒意勃然,霍白也是心生冷意。
聶浥塵活動了下筋骨,對自己施了個幻訣,道:“我們下去吧。”
沈陵疑惑道:“嗯?去做什麼?”
“去拿卷軸。”
沈陵微訝:“你是打算跟陸言昭對抗,拿到卷軸?”
聶浥塵反問:“有何不可?”
沈陵還想再勸,卻見聶浥塵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道:“並無不可,你去你去。”
聶浥塵:“……”
忍不住微微一笑,聶浥塵幻化好麵容,從樹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