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忐忑不安,陸言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逼問藺天雪:“你可有見到克兒?”
藺天雪一雙明眸盛滿了淚水,戰戰兢兢地道:“不、不曾見到克哥哥。”
陸言昭大怒:“他去了馮水鎮與你通報紅玉匕之事,居然沒有碰到?若是沒有碰頭,克兒定然會通知於我,難不成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不行……”陸言昭掐指念咒,又變幻出一隻蜂鳥,吩咐它前去尋找陸克。
陸克是陸言昭的親子,他馳騁於九霄大陸這麼多年,就隻得這麼一個孩子,他所學所得全都傳授給了陸克,平白失蹤讓陸言昭心裏又慌又怒又急。
藺天雪知道陸言昭心情不好,顧不得撒嬌隻巴不得能盡量縮小自己的身體降低存在感,免得陸言昭將火氣撒在了她身上,然而此處隻他二人,她又怎麼可能逃得了陸言昭的責罵!
陸言昭毫不憐香惜玉,掐了藺天雪的手腕,道:“可記得那紅玉匕被誰帶走了?”
藺天雪眼睛紅通通地,極為恐懼,細細想了一通,猛的想了起來,忙道:“記得記得。”
“是誰?描述於我。”
“是一個十五六七的年輕人,長得白白淨淨,眉清目秀,十分耐看。”
陸言昭蹙眉,手上用力,“說的詳細些。”
藺天雪吃痛,哀呼一聲,道:“他周身氣質凜冽,帶著少年人所沒有的老練,而且真的長得很好看,陸叔叔你心中有個輪廓一見到他就會立刻映上輪廓的!”
陸言昭依然沒有放輕,隻不過在藺天雪描述完這句話後腦海中浮現出了方才見到的那個少年。
藺天雪疼得嗚哇大哭起來,一邊抽泣著一邊說:“我、我記起來了,那人身邊帶著一隻很可愛的小刺蝟!”
陸言昭終於放開了藺天雪,麵色沉了下來,“真是那個少年……”
藺天雪的胳膊被擰得變了形,她不敢亂動,坐在那裏一直哭。
陸言昭沒理她,自顧自地進了屋。
“這位道友可有需要幫忙的?”一路過的年輕修者見藺天雪哭得這麼慘,走過來好心問道。
藺天雪正愁沒地發火,怒道:“滾!”紅綢從腰間飛出轉瞬間將那年輕修者裹了起來再寸寸收緊,藺天雪神情發狠,不知將紅綢裏的人當成了陸言昭還是聶浥塵,隻顧翻動著紅唇念誦咒訣,不出一刻,那修者便窒息而亡。
藺天雪發泄了一通,胳膊仍是生疼,她咬了咬唇,恨聲道:“該死的!遲早有一天會讓你們都死在姑奶奶的手裏!”
“想不到這女修看著幹淨爽朗,心地這樣狠毒。”沈陵搖頭歎息,聶浥塵道,“陸言昭留她也隻是為了取她的血液,若是有需要,她是活不得的。”
沈陵道:“怎麼說?”
“陸言昭能召喚到天降異寶,而開啟天降異寶需要三樣東西,至堅至陰和至陽。”
沈陵天資聰慧,略一思忖便明白過來,道:“藺天雪是至陰,你拿到的那紅玉匕是至堅,你便是至陽。”
“至陽我還不確定。”聶浥塵邊走邊說,“上一世至陽之人並非是我。”
聶浥塵尋了個僻靜地方,既方便觀察陸言昭的動態,又方便遮蔽自己的身形,隨即張了禁製,這才敢一顆顆地吞服赤果。
這赤果果真如同沈陵所說,是火靈根修者的大補之物,隻吞服了三顆便覺著腹中滾燙,一呼一吸間滿是濃鬱的真氣。
“你安心調息。”沈陵清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與你護法。”
聶浥塵心中有些複雜,這五年來沈陵處處維護他幫助他指點他愛護他,竟是逐漸將上一世的那個沈陵從腦海中驅逐了出去,更讓聶浥塵覺著彷徨無措的是,在五年小心翼翼的相處間,一種陌生的感情在心底悄然而生,他竟是開始信任沈陵。
心思百轉,聶浥塵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嗯。”
沈陵指導道:“氣沉丹田,呼吸有序。”
聶浥塵收回了外放的一律神識,靜心打坐,按照沈陵在腦海中與他念誦的循環吐納之法調息,再次迷蒙著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有兩個陌生的氣息在靠近這裏。”沈陵忽然道,聶浥塵立即清醒過來,警惕心一起,專注地觀察著那五個氣息。
洛齊撥開齊肩的雜草,抱怨道:“這天降異寶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現啊,每天都這麼提心吊膽的,煩得很,好想快點回去仙羅山啊!”
施舟教訓道:“說什麼蠢話!這天降異寶是仙緣,人人都有可能獲得,這麼好的機遇怎麼能輕易放棄。”
洛齊:“師兄你有天分也有本事,自然是有資本去爭奪那天降異寶,可我隻是個小修者,就圖個長命百歲,還是回我的仙羅山安安心心享福……啊不對,是修煉來的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