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崇天的身體跌落下來,鮮血滿地皆是。

聶浥塵目光望著東方,眼眸中是滿滿的恨意。

一台轎子騰空飛來,轎子周圍染滿了濃鬱的陰氣,桀桀怪笑聲充滿了整條街巷,陰冷而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小輩當街鬧事,還敢阻我道路,老祖我不過給個教訓。”

陰風如驚濤駭浪席卷而來,聶浥塵帶著姚安傾身避讓,躲進了一條巷子裏,一路飛沙走啥、石,一道邪影在眼前飛閃而過,等到風平浪靜的時候,街道裏麵空無一人,隻剩下一具具幹冷的僵屍,遍地鮮血。

招牌掉落,石獅子斷裂,一地殘損的紙張落葉被風卷起。

沈陵低沉的聲音響起:“是鬼泣老祖。”

聶浥塵點了點頭,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再次見到鬼泣老祖,他差點控製不住身體裏的恨意,上一世自己就是拜在鬼泣老祖門下,在初入門的那一年裏,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夜夜都有毒蟲侵咬著他的身體,那些陰冷的毒氣順著經脈流淌在他體內。

聶浥塵握緊了拳頭。

沈陵察覺到聶浥塵的異樣,問道:“你怎麼了?”

“無事。”

聶浥塵回到客棧,屋子內空無一人,聶浥塵像是沒看見一樣,扛著姚安將他帶到了自己原來居住的房間。

擺上香爐,燃了草藥,聶浥塵給姚安輸送了些真氣,便見姚安氣色微微恢複過來。

外麵跌跌撞撞的聲音響起,聶浥塵抬頭一看,卻是勉強拖著崇天的藺天雪。

藺天雪哭得妝都花了,極慘極慘地說:“求求你,救救三哥。”

聶浥塵冷眼旁觀,這藺天雪下手如此之恨,方才捆縛住姚安的紅綢是真的用了力的,若不是他機敏姚安怕是會就此窒息而死。

“我不是醫者,我救不了人。”

“你能的,求你了。”藺天雪哭喊著撲在聶浥塵腳下,聶浥塵蹙了眉頭,不太喜歡女子的碰觸。

“三哥為人是狂妄了些,但是心地卻是不壞的,他若是這麼死了,我要怎麼跟師傅交代。”

“我救不了他。”聶浥塵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

“你能的你能的。”藺天雪絲毫不顧形象,指著趴在窗上瞪著一雙眼睛無辜地看著兩人的小刺蝟,“它的臻靈草能救我三哥。”

小刺蝟渾身的刺一下子直了起來,一轉身,鼻子就往被子裏麵拱,怕是被人家發現一樣,隻剩一截小尾巴。

才不要把好吃的草草給這個醜女人!那是我的糧食,那是好看的老頭子給我的糧食!

聶浥塵:“……”

沈陵道:“師傅大抵給了它幾棵臻靈草,這小家夥藏得嚴實,我們居然都沒發現。”

聶浥塵最怕跟女人打交道,尤其是死纏爛打的女人,方才她還想殺了姚安,這會兒就梨花帶雨地苦求著自己救人,未免也太天真了,沒準等他救好了人這藺天雪還會回頭咬他們一口也說不定。

他推開藺天雪,卻在碰觸到藺天雪的時候眼前閃過什麼畫麵,沈陵道:“純陰體質?”

聶浥塵覺著真是機緣來了什麼都擋不住,他拉過藺天雪,問道:“你可是純陰體質?”

藺天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如何知道?”話一出口便知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改道,“我不是純陰體質,我哪有那麼好的福氣……”

純陰體質的女修十分稀罕,修成修真大能的更是少之又少,他們不是為自身資質所限,而是因體質特殊常常被一些邪修擄走祭練成雙修的鼎爐,藺天雪一直靠著法寶掩飾自己的純陰體質,卻沒想到會這麼容易就被拆穿了。

她見聶浥塵死死地盯著自己,雖然眸子裏沒有那些陰邪貪婪之色,但卻也有目的存在,再一想現今半死不活的崇天,一咬牙,道:“你幫我救下崇天,我便與你雙修,隻給你十日時間,這是我的底線,你若是心生貪念不知饜足的話,我是拚得魚死網破也……”

“想多了。”聶浥塵麵無表情地打斷了藺天雪的錚錚誓言,道,“我隻是想要你的一碗血。”

純陰體質女修的鮮血是煉丹的好東西,藺天雪怔然:“就隻是一碗血?”

“你的姿色,我還看不上。”聶浥塵毫無諷刺之意,藺天雪比起沈陵就是殘花一朵。

藺天雪眼珠子一瞪,顯然不是很開心,但一對比聶浥塵的長相,自己的確是落了下乘。

藺天雪放了一碗血給聶浥塵,聶浥塵將血封存起來後,便從不情不願的小刺蝟那裏要到了臻靈草,研磨成汁後喂給崇天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