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金梨跟著就哭起來,大有泣不成聲之勢,戚小白起身,掏出帕子來替她拭淚,“好好的,哭什麼,你要是再哭,我可真要罰你了!”
金梨接過她手裏的帕子,胡亂地抹了兩把:“小姐,你別笑話,我是忍不住!”
戚小白複又坐回椅上:“這哪裏還像個高手的樣子,根本是個小丫頭,”說到此處,她突然心裏一動,“你妹妹近來做什麼呢?”
金梨不知道為何她突然問起了銀梨的事,隻得答道:“婢子著實不知,銀梨一向是在二小姐身前伺候的,跟我倒疏遠了,更何況,這一年來,我多數時候都在外麵與阿風四處打探小姐消息,都沒怎麼回來過!”
她輕點個頭,把食指指尖輕輕摩挲杯沿,是淡而無味的聲氣:“我看銀梨這丫頭,人也大了,是該給她擇個夫婿了!”
這話分明是說銀梨的,金梨卻忍不住臉上一陣紅,她心裏想著,銀梨是她妹妹,小姐既說妹妹大了,自己豈非更大了些麼,那不是更該要擇個夫婿嫁了。她愈想愈是身子發熱,低了頭不敢看她。
戚小白這話卻是有感而發,因著在姻緣廟裏,那銀梨對吳小丘頗是動情,她想到這些,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才發了剛才那一通牢騷,全沒顧到會說到金梨心裏去。這時候她看金梨這一副嬌羞不勝的樣子,腦子裏嗡嗡響了一聲,陡然站起來道:“金梨,你,你對阿風,你們……”
金梨嚇得猛然跪了下去:“小姐,婢子不敢,婢子怎敢癡心妄想!”
戚小白聽了她說話的這種口氣,倒坐實了心裏的猜測,無力地坐回椅上歎氣道:“若是果然你與阿風能成其好事,我自然替你們開心,可是阿風,你該知道,你怎麼就……”
金梨的身體幾乎要全伏在地上,隻是掉眼淚,身子跟著抖,卻說不出一個字來。戚小白又道:“你不知道麼,阿風進來前曾發誓,終身不娶,當然這話我也沒放在心上,可是看他這些年的表現,不為女色所動,你又是何苦呢!”
她聽戚小白說得真心,才慢慢地回轉過來,抽泣道:“小姐,婢子,婢子也是情難自禁!”
“好一個情難自禁!”戚小白喃喃,側臉望向窗外那一輪月亮,月亮像個倒掛的銀鉤,直勾到人心裏去,要掏出來那一腔熱情。好半晌,她隻喃喃這一句話,倏地低低笑起來,“既是如此,我也不好說什麼,若果然你能打動阿風的心,讓他鬆了口,願意娶你,我自然無話可講!”
金梨聽得一怔,仿佛她說得這是天外之音,不能讓人明白,等終於把這話嚼啐了,悶爛了,一點一點消化掉,便有巨大的驚喜和甜密在胸腔裏翻滾起來,她反而更泣不成聲,連一聲“多謝小姐成全”都咬不出來,隻是哽咽。
戚小白把麵紗重要覆在臉上,在袖裏摸出一隻香囊丟在她身前道:“你拿著這個東西,去找衛鳴回,告訴他,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