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表弟”大喊救命之時,隻見“獨辮女”上前把“表弟”的衣領抓著,把他從床上拉了起來,先用短刀在他的臉上順一下反一下拍著,如同理發匠拍刀片似的。拍得“表弟”白嫩的臉上紅一片紫一塊。這“獨辮女”耍短刀來比男人還會耍花樣,她用短刀拍著“表弟”的臉說,你給老娘放明白點,小心一刀你兩個眼!然後她動手掏他身上的大小口袋,不管是搜刮出錢,什麼的都丟到床下,她把他身上仔仔細細地搜了一遍。
這時候,房外又出一個男人來,留一頭流行發式,身高大約1.73米,大約十三四歲,麵頰瘦長,顴骨高聳,長著一副臉,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走上前就把刀在“表弟”眼前晃了兩下,然後把刀尖對著他的臉部,厲聲喝著,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表弟”仰著頭斜眼看著刀應道,我們是做“生意”,此時,隻見“獨辮女”用短刀對著坐在床沿的石野說,站起來!伸手把他拖到一邊,開始搜身。把手舉起來!“尖下巴”把那對著石野上的長刀轉到了背後說。“獨辮女”把他上同樣搜刮了一遍又一遍。連一硬幣也不放過。她從石野的身上沒有撈到什麼油水,忽然眼一亮,從他手中奪過手提包,拉開拉鏈翻,嘖嘖,現金1500元!她那張緊繃著的寡臉馬上綻開出兩朵桃花來,笑眯眯地把錢放在床上,又繼續去翻手提包。
這時石野有些六神無主了。他知道手提裏麵裝著什麼,再翻出來就要他的命了。結女人還是翻出了他的記者證和一整盒名片。“獨辮女”隻對錢感興趣,什麼記者證、名片、廣告合同紙連看都不看,掏出來都丟到床上,此時,“三角眼”從床上撿起記者證,翻開來看,立馬驚叫一聲,記者?在場院的歹徒們陡一驚,“長馬臉”一把奪過“表弟”的手提包,也翻出了一些廣告紙。“長馬臉”對他仍然不放心,又對他重新搜身,結果從他屁股口袋裏搜出了記者證,他大叫一聲:記者!殺了他,此時,鄧世祥眼一閉幾乎癱倒。
刷的一聲,寒光閃閃,前後5把刀陡然逼上前來,對著二位記者就要刺去,稍地動作就會流血,眼見危險萬分……
此時,“尖下巴”一把抓住石野的衣襟,一邊故意用長刀背敲打著鐵質床沿,追問他說,你真是記者?“長馬臉”翻著“表弟”的記者證指著他說,你也是記者?快說!此時的“表弟”已是臉色蒼白,兩腿發軟,站都有些站不住了。站在房中愣著,嘴巴動了一下,但半天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三解眼”一聲斷喝,要真是記者,他們一出去;我們就完了,殺了他們!
“三角眼”的一聲斷喝倒把石野提醒了,石野急中生智,當即大聲叫道,你們都弄錯了,那證件是假的!歹徒們一聽當時愣了,互相丟著眼色。“尖下巴”和“三角眼”又重新翻著記者證,“尖下巴”拿過名片一對說,你這證件上寫的是記者,你這名片上印的也是記者,媽的,這怎麼解釋?是不是故意來暗訪報道我們的?你說,你跟老子說!說!說!!他歇斯底裏地吼著。
石野解釋說,我們是報社的廣告業務員,不是記者。我手提包裏不是還有廣告紙嗎,你們看一看就知道了。“表弟”鄧世祥也忙否認說,我們真不是記者,是廣告業務員。不信,你們把從我身上拿去的那張廣告紙對一下就知道了。他二人一口咬定那記者證是假的。如今假證件多得很,何況一個記者證呢?說得他們半信半疑。
此時此刻,雙方都玩起了騙局。就連“表弟”也在玩命中嚇大了膽,那騙人的話也編得有些圓了。他倆配合得還不錯,一唱一和,心領神會。為了使對方進一步相信他倆,石野裝著很可憐的樣子訴說,哥們,我們為了混碗飯吃,不得不花錢買個證件,到單位去拉廣告也方便些,那些名片更不值錢,都是自己花錢印的。
(11)憑機智,巧言騙惡幫
石野和“表弟”為了把這個謊扯得圓溜溜的,也裝著很驚惶的樣子顫抖地說,你們也看到了,這廣告紙他也有,我也有,不會是兩個人共一份吧。他們又把兩張廣告紙拿起來對了對,的確是一模一樣。
此時,那種舉刀宰割的氣氛開始緩和一些了,有的把鋼刀放下來,有的馬對著頸項的刀尖也擱在肩上。其實那兩張廣告宣傳紙,是他們來的時候,在“華南影都”轉悠到環市西路口時,一名身著華麗旗袍的小姐,向過往行人散發的廣告宣傳單。
他們無意中接過來,看了一眼塞進了手提包和衣袋裏,竟沒有一個扔掉。在這生死攸關的危急之中,做夢也未曾想到它有解危的作用。
“尖下巴”也許是他們中的“頭頭”,他們都拿眼看著他。經過石野他們這番假戲真做的表演,他們有點相信。二人見狀,又不失時機地說,我們二人要是不打記者的牌子,許多廣告都拉不來。我們當業務員的,四處拉廣告,靠的就是這個假證件。
“三角眼”聽了也笑起來,瞪了石野一眼,冷嘲熱諷地說,原來你們也作起假記者來了。他那話音一落,那頂在石野身上有些生疼的尖刀也開始鬆懈下來了。
此時,“長馬臉”把刀一揮說,不管是真是假,殺了再說,以免生禍!說著用刀片敲了一下石野的頭,然後把刀放在他的眼前說,你看看,我這刀片上還沾著血,是專殺你們這號人的!你們不動手我動手。說著把刀一揮,嚇得他們兩人閉上了眼睛……
這夥亡命徒在審訊兩位記者時,就已經透露他們都是有命案的人,他們要殺害二位記者是很有可能的。因此,當他們拿著刀逼著石野交待時,石野早已從對方的口音中判斷出他們中有的人來自湖北,於是他用武漢方言一再咬定自己是武昌人,“表弟”是湖北麻城人。湊巧的是“表弟”的確在湖北麻城呆過,也會說幾句麻城方言。因此,“表弟”也操著麻城的口音說,他是從湖北麻城考到廣州××大學來讀書的,自己還是個學生,老家在鄉下,很窮,經常跟“表哥”出來拉廣告生意,搞幾個錢補貼一下。他還哀求說,你們做點好事,我們出去了決不會告訴任何人。
幾個家夥並不理睬他,喝令他們都把腳步上的皮鞋脫下,他們又檢查了一遍。然後還不放心,又重新仔細地對他們二人的全身再搜一遍,總共搜出現金2000多元,一部中文BP機,一部剛買不久的長城二台聯網傳呼機,還有一些雜物。他們清點一番後都堆在床上,又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此時,“三角眼”一步上前,突然揪住石野的衣襟,惡狠狠地對同夥說,他們出去後對我們不利,還是幹掉他們以絕後患。特別是這個家夥!霍地一聲又有三把利刀逼向石野。“長馬臉”手一揮把尖刀頂住了“表弟”的喉管。石野一看這架勢不由得心中一沉,怒火上升,眼見此次已是在劫難逃了!他想,死,也得幹掉他們一個,他已經找到了一個敵手,準備先向“尖下巴”出手,搶過他手中的刀就開打。但是,他看到“表弟”在顫抖,那鋼刀直戳著他的喉管,理智一下使石野清醒了許多,假如他一動手,清瘦的“表弟”必死無疑。此時此刻,不能鬥勇,隻能智取。他一反常態,故意裝出結巴巴的了。他請求“尖下巴”饒了他倆,出去以後,絕對不會向外人說半句。他說,我們的地址,工作單位,連電話號碼你們都知道了,把柄在你們手上,但隻求你們千萬不要給我們單位上打電話,單位上知道了,我們兩人都完了。聰明的“表弟”也同樣作出這樣的哀求來打動他們的心。
(13)亡命徒,持刀緊追殺
此時,“三角眼”聽到他倆的一番哀求之後狂笑道,你們是有前途的人,隻要你們保證出去不亂說,我們就不會打電話到你們單位。否則,我告你們嫖娼,你的前途就斷送了……“表弟”和石野忙點頭一個勁地說是是是。並還說願意把身上帶來的這些值錢的東西全送給他們,隻求一條生路。
此時,“尖下巴”長刀敲著床沿,再向他們警告說,我們都是犯過命案的,在寧州想殺誰就殺誰。“三角眼”大概是向實他們殺過人,將自己手上把鋒利的匕首遞到石野的眼前,這匕首上麵隱約能看,“三角眼”說,我用這把刀殺過十個人,不信讓你聞聞,這上麵還有死人的血腥味。他把刀抵到石野的鼻孔上,使石野聞到了股惡心的腥臭味。刺激著他幾乎要嘔吐。他們的的確確是一夥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他們中有一個看著他倆這個狼狽像,連話都哆嗦了,點著頭笑道,你們願意將值錢的東西交出來,這很好,你們的把柄都在我們手中,亂說一勉勵就要你的命。他們一聽忙答是是是。他倆被嚇得有些六神無主了,該說地說了該哀求的也哀求了,除了“是”再也不想節外生枝。不過,他們心中的石頭眼看到要落地了,從這幾個家夥的口氣來聽,已經消了殺害他倆的念頭。石野用眼睛揪了一眼“表弟”,意思是叫他放寬心,已經有點門道了,“表弟”會意了。
那個“三角眼”將他們二人身上搜亂出來的現金和財物又清理了一次,放好之後,又一起舉起刀,警告他們二人說,你們的單位和電話號碼,我們都一清二楚,出去以後,記住三不準:不位報案;不準告訴任何人;不準找我老鄉的麻煩。否則,我要你在一個月內,從城徹底消失。其實他說的老鄉就是指在“華南影都”的那個拉皮條的“雙辮女”。
二位記者又慌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這時,他們才得意地收拾起各人的刀子,準備放人了。
大概是菩薩顯靈,臨走前,“尖下巴”陡發“善心”,他手上攥著那從他們二人身上搜刮來的2000多元票子,從中抽出20元錢塞給石野,警告他說,你們趕快離開這兒,隻許向前走,不許向後看,5分鍾內坐摩托車離開王聖堂。否則,死路一條……石野接過他給的20元錢,仍然心有餘悸,似乎自己都聽到心在咚咚兒的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