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什麼都會變的,當年胡鬧無知的沈冬清已經不存在了。我抬眼似有挑釁般的看向她,看得她渾身不自在了才低下頭兀自品茶,這麼好的茶葉,怎能讓個無聊之人攪了雅興呢!
“桂花浮玉,正月滿天街,夜涼如洗。
風泛須眉並骨寒,人在水晶宮裏。
蛟龍偃蹇,觀闕嵯峨,縹緲笙歌沸。
霜華滿地,欲跨彩雲飛起。
記得去年今夕,釃酒溪亭,淡月雲來去。
千裏江山昨夢非,轉眼秋光如許。
青雀西來,嫦娥報我,道佳期近矣。
寄言儔侶,莫負廣寒沈醉。”
我輕輕淺唱,獨自享受著好景好茶,還有這好興致。
“貌似仙人,而懷中仍洗不盡塵世煩惱,人間天上渾然寫來,仙骨凡心雜錯吐露,上結‘欲跨彩雲飛起’,有超俗之想,下結‘莫負廣寒沈醉’,又顯感傷,大起大落中,將矛盾的心態淋漓吐出。道是仙人不是,道是凡人不是,妹妹此詞叫姐姐佩服,佩服。”說完具備代酒一飲而盡,爾嵐的才學是有名的,我除了欽佩還有想比比看的心態,如此寂寞無聊的日子還是要有些滋味才叫人心情舒暢些。
“姐姐才學京都有名,早想和姐姐如今日這般把盞言歡,如今好茶在此,美景在前,願姐姐指點一二。”我笑笑,爾嵐心中會意,嫣然一笑。
“我說,鳶兒,不隻名字改了,怎麼連喜好都變啦!好妹妹你怎麼不跟我親了,這三年姐姐很想你的,回來也不說跟我好好說說話。”一旁不識趣的韓雪瑩使上了最具殺傷力的嬌媚功夫,撒著嬌往我懷裏倒,若我是男人到很樂意接受自己送上門的這抹香豔,但是現在於我隻是無謂的撒嬌耍癡,叫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爾嵐倒像司空見慣般,不言不語。二人雖行動為伴,但是真的甚少說話,爾嵐果然比我還厭惡這個以色相博取好感的俗女子!
“長日漫漫,不知二位姐姐在邊疆如何消遣?”我岔開話題,對撲來的那股子嗆鼻的花香半推半就,躲開去。
“三年倒是讀了不少佳作,改日和妹妹切磋切磋,邊疆到底不如京都人才濟濟,平日連個談得來的都沒半個呢。”看來爾嵐對我這個假冒的沈小姐已經接納了,隻在對我說話時才笑容嫣然。
“我就好辦啦,‘女子無才便是德’嘛,繡繡花,試試新衣,學學舞再彈彈琴,日子就這般過去了。”還是一套俗語,隻在她說到舞時我心動了下,看身段這雪瑩怕也是自小習舞之人,此時倒想起她母親為舞姬之事來,沒錯了。
“妹妹我現在就是貪吃了,自己沒事就鼓搗點吃食,多是些點心之類,沒兩位姐姐好雅興呢。”
三人在這涼亭裏幾言幾語的說笑著,倒是和諧不少,風悠悠的吹來,年少的時光啊,如初春嫩草的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