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四月,中國南方本該春潮來臨的季節卻下起了小雪。清晨四處明亮,空氣異常的清新。窗外傳來母親的喊聲;“方程啊!開飯了,開飯了。”哦來了。方程懶洋洋的回應到。他看了看時鍾六點半,於是向窗外喊道:“這還早著呢!”他側過身子,再次卷起被子又睡了。而至於母親在外喊了什麼。他隻是朦朦朧朧的聽到一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傳來哐當哐當的巨響,還伴有“啊呆”的吠聲。“媽啊!你又拿啊呆撒氣了。”方程迅速的掀開被子,不經意間,朝牆上有點歪斜的鏡子瞄了自己一眼,於是顧不上穿鞋匆匆的跑下樓去。心想這該死的鬧鍾,這些天怎麼老是罷工,還總是停在六點半。他關上房門,站在閣樓的扶梯上。抬眼望去遠處的小山白皚皚地,清晨的陽光被反射出道道光芒。方程心想,這該死的雪要下到什麼時候。他微微眯了眯眼,然後兩食指放進嘴裏朝院子裏放出一陣狼哨。一條狼狗迅速的從廚房跑到院子裏來。它抬起頭朝方程,汪汪吠了兩聲,之後就不停的在原地搖著尾巴轉圈。
忽然間母親從廚房裏,放出話來:“一個人老死在床上有意思嗎?你都多大了,看人老愈家孫子都在坪上堆雪了。”方程下了樓梯朝廚房走去,啊呆緊緊的跟在他身後。“媽啊,我的媽啊!你怎麼又說這事了。“你看這都九點了。”母親說到。“那不是鬧鍾又壞了嗎!”方程有些委屈的說。“你還撒謊不是說前天修好了?”母親疑惑的問到,真要是壞了,不行你就扔了吧。要不老娘送你一個。方程拿起桌上的香腸打開牛奶,嗬嗬的笑道:“哪有老娘給兒子送鍾的。”
客廳傳來噠哢噠哢拖鞋聲,夾著粗獷的叫喊“老太婆可以吃飯了吧。老等個什麼東西。”老頭子可以吃了,母親指著方程說:你看你爸還餓著呢。
母親麻利的遞出碗筷。於是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起早餐。滿臉胡子的父親看見,方程一邊吃著,一邊還時不時的給啊呆扔出食物。於是皺起眉頭說道:“自從你大學畢業沒同意你和同學結婚那時起,你跑去參軍卻帶了隻狗回來。這不也快兩年了,你都二十八了到底想幹什麼。”恩!我知道了爸。父親又接著說:“我知道你有能力,參軍回來給我們蓋了新樓開了農場。可是我們兩老還真不需要這些。得趁村裏姑娘現在都看好你,快找個合你心意的好了。”哦!我知道了。方程有些不耐煩了。“你知道什麼啊!”母親看著不停搖尾巴的啊呆插話到。“你難道要和啊呆過下半輩子嗎?”我飽了,爸媽你們吃吧,我要去山裏看看。方程轉身朝院子裏走去,啊呆又緊緊的跟在後麵。這時母親開始埋怨的罵道:“老頭子你搞什麼鬼,弄出這麼個東西,氣死我拉。“吃飯吧,別管他。”父親說到。
自從兩年前外婆逝世,家裏常是兩個老人吃飯。父親因此常常抱怨母親把兩女兒嫁的太早了。不久院子裏響起汽車的聲音,車裏的方程似乎聽到母親的抱怨聲。於是點起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一隻手摸了摸後座上的啊呆。他把車拐出了村子,開到大馬路上。雖然下了一夜的雪路上還結了厚厚的冰,但是對於性能極好的悍馬皮卡車以及方程嫻熟的技術下,行駛起來卻感覺不到一點吃力。
他向往常一樣,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和路上的鄰居打招呼。大概行駛了一公裏車拐出了村口。剛進了山窩,此時他聽到斜坡下耕地的張大叔大聲喊道:“我家閨女,桂花在山頭等你呢!”方程這才記起,下意識的加大馬力。“心想這丫頭,也真傻多冷的天啊!”
自從方程退役回來,村裏追他的女孩挺多的,可是隻有桂花讓他感覺舒服。可能是因為他和桂花是一起長大的。每次方程遇到困難或不高興時,桂花總是在他身旁支持他。所以村裏許多的姑娘都被方程拒絕了。
那是在前天,方程答應了桂花。今天早要帶她到農場逛一逛。汽車向前又開了兩公裏,向左拐進了一條比較小的山路。不遠處隱約站著位姑娘,她站在路邊冷得直跺腳。還時不時的,朝這邊路口望著。汽車飛快的行駛到她的身邊。“快上來啊!”方程右手打車門喊到。桂花抓住他的手,一下子就躲進了車裏。嗬嗬的笑著說道:“你又睡懶覺了,沒被阿姨提耳朵嗎?”
這時車後的啊呆低吠了一聲。方程也笑了。在桂花眼裏他笑的很帥氣很有男人味。特別是今天他那薄薄的嘴唇上還留著微微短的胡茬。方程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冰涼冰涼。他下意識的再次緊緊握住她的雙手來回的撮著。並且時不時放在嘴邊哈了幾下。“冷吧”方程問到。桂花愣了半天沒有接話。於是方程抬起頭看見桂花傻直直的盯著自己,她那原本凍的蒼白的臉上,微微泛起一抹紅雲。
她那幹淨的臉上,隻能讓人想到年輕漂亮四個字。此時方程心念默然而生,一股想吻桂花的衝動。於是兩人愣了好久,然而啊呆的叫聲提醒了方程。他拉下脖上的圍巾,給桂花圍上,順手關了車門然後朝農場駛去。
汽車行駛了大約十分鍾之後,在農場的機房門口停了下來。方程直直走進房裏,開門時對桂花說“你先看一看,別走遠了。我去檢查下機器。”啊呆這時緊緊跟在桂花身後,仿佛得到了主人的交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