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聲,打破了耿雲的沉思,耿雲呆呆的看向他,莫非此人瘋了,看著他激動地神情,興奮的臉龐,顫抖的雙手,仿佛看到了這世上不可思議的一幕,是什麼能夠讓他如此癲狂,難道是他手上那份信簡?對,一定是那份信簡。
耿雲覺得這怪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可怕,突然間很好奇這信簡上我爹到底寫了什麼,能讓他情緒波動如此之大。正想偷偷瞄一眼時,這怪人已看向了耿雲,他眼中已有激動地淚水。
“好,很好,師兄你太好了。”一把把耿雲抱起,看著,又哈哈大笑起來。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你這壞人,我要回家。”耿雲被他這一抱,徹底嚇哭了。
“雲兒,今後你就跟著師叔,師叔以後就是你親爹”他撫摸耿雲額頭的雙手上,已說不清是汗,還是淚水,他的聲音已變成顫動的溫柔
“你說謊,我不跟你走,你更不是我親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耿雲思緒已被打亂,哭叫著,掙紮著,似乎今天所發生事出乎他的意料,對他爹那裏也產生了一絲不解和不滿。
耿雲已被放了下來,哭聲叫喊不斷,吵著要回家,要去問問他爹,一時間令這怪人也素手無策,他本不是強迫之人,當初是,現在是,將來也是,他放下耿雲,望著他,眼裏露出一絲傷感,和無奈。
“我南宮平生平從不逼人,等你看了你爹的信簡,是去?是留?我到時絕不攔你。”話語漸漸變冷,隨手把臂間的信簡拋到了耿雲手裏,轉身便不再看他。
南宮平默默的站在那裏,屋外的秋風透過門縫打在他臉上,吹的讓他發燙,回想往昔,感慨愁緒萬千。
依稀記得當初他們師兄弟二人拜入東陽宗時,一起砍柴跳水,一起修行,一起去山間偷看女弟子洗澡,那時是多麼的愉悅,也是在此間遇見了他們一同鍾愛的女子。
穆煙
每每想起,浮現在他眼前的永遠是溪水裏那孤單動人的身影,她就仿佛夜幕下的一團煙火,明媚且燦爛,又好似雲中的一縷炊煙,孤獨卻堅強,雖然後來因此事被罰跪一月,更讓師傅送出倆件法寶才平息此事,但他從沒後悔過,也是從那一眼開始,就注定了無發忘記。
若當初我南宮平再努力一點,再爭取一些,未必能輸給我那師兄耿書,即使穆煙鍾情於他,可我知道她對我還是有情的。師兄本是多情之人,多情之人必被情所控,當初如若能使點手段,又怎麼能到今天這地步,可師兄對我情之所深,到現在都能深深體會到,我又怎能去傷害他,傷害穆煙。如其讓三個人煎熬,何不讓我一個人去承受這份痛苦呢。
本已漸漸逝去的淚水,隨著回憶,慢慢的再次爬上了南宮平的眼眸。這時卻被耿雲的一聲呼叫喚醒。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耿雲嘶吼著,雙手的信簡,被他撕得粉碎,就如心被撕裂一樣,“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已噴出,手上的信簡已被染紅。
還有哪種紅,能比斷絕父子情親更悲傷。
還有哪種紅,能像現在這樣更顯得殘酷。
沒有,隻有它,血,血的顏色。
耿雲的氣息,讓南宮平很是心驚,全身被血氣纏繞,忽高忽低,忽明忽暗,他清楚地記得他師兄信簡中的話,雲兒沒修行任何功法,可看現在雲兒的情況,他難以去解釋現在和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隻因已沒有時間去了解,雲兒這裏隨時都有可能麵臨血崩的危險,在耿雲噴出鮮血的一刹那,南宮平已近到身前,一指點在了耿雲的眉心,一股暖流直入丹田,護住了心脈,耿雲瞳孔的血色這才慢慢褪去,暈倒在南宮平壞裏。
當耿雲醒來時,幽然的桂花香隨著風飄入他的鼻間,刺入他的心底,淹沒他整個世界,更在這氣息中,讓他感受到深深的刺痛,多麼熟悉的氣息,家裏的桂花何嚐不是這個味道,可現在卻成了有家不讓回,有親不讓認,現在一切都是被那份不明不白信簡所摧毀的,他無法理解,他要回去問清楚,他不相信父親會這麼決然。
耿雲來不及去享受這舒適,柔軟的床榻,清醒的那一刻,回旋在心神中的依舊是父親信簡中的言詞,他神色中透出的還是無法置信,他掙紮著讓自己努力坐起來,胸口還隱隱作痛,他突然想起父親信簡中的一句話,立刻神色大變,呼吸急促,擔憂之心頓起。心中現在隻想著回家,回家去看看父親,即使是忤逆,也要立刻回家,去確保父親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