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周圍環境的陌生之外,這個六朝古都對我來說,其實跟冀興市根本沒什麼區別,人群依然忙碌,車流依然洶湧,大街上商鋪林立,路麵依舊泛著那種城市特有的青光,雖然換了地域,但是城市的味道依然如昨,充滿了銅臭、氣悶與嘈雜。
麵包車一直穿過南京的鬧市區,載著我們來到了一處相對而言較為清靜的街道,我看了一眼,這條街道,很古舊,像是條前清時期的胡同區,車子便停在了一道窄小的胡同前。
薑老大、陳虎以及司機都已經疲態盡顯,下車之後,走路都有些虛,而我卻並沒有感到多麼勞累,依舊抱著上官奇星隨著他們向那胡同內走去。
進了那胡同之後,我才發覺這胡同的不同尋常之處,這胡同很長,兩端的出口大約得有一千多米,但就在這一千多米的距離之內,卻沒有一戶人家,也就是說,這胡同兩側隻有一個大門,而這胡同兩側的房子僅僅屬於兩家。
在巷深的中央,薑老大帶著我拐進了右側的一間院子,這院子裏麵倒是很寬暢,種滿了樹木,雖然已經是冬季,卻依然綠色如春,也不知這些樹木是一些什麼樣的種類,站在這院中央,向兩旁看去,各有一個圓形的拱門,左右各自延伸五百米左右,原來這胡同內的房子當真是別有天地,各成一間,卻又左右相連,雖然皆是平房,但如此大麵積的平房連在一起,合成一家,那種氣派,遠非那些樓房和別墅所能比擬的。
這院落門口與院內的每一道拱門旁,都站了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身體站的筆直,目不斜視,像極了電視、電影上黑社會的跟班打手,即便見到了薑老大和陳虎他們,也隻是鞠一下躬,卻並沒有額外的招呼。
薑老大回頭看了我一眼,笑道:“小子,是不是覺得這片院子特別的氣派啊,告訴你,這片地方叫將軍巷,是當年大明在南京定都之後,朱元璋賞給大將軍徐達的,不過徐達一直在北方與元朝蒙古韃子打仗,很少回來住罷了,後來成祖朱棣遷都北京,便將這片院子賞給了其弟,自那之後,凡是在朝中失權退職的王爺大臣,都會在這裏度過晚年,到了現在,這片地方便更是價值千金了。”
我再次打量了一番這片古味濃重的院子,聯想到薑老大的話,也似乎感覺到了一份曆史的厚重,隻不過,時光輪轉,新舊交替,如今的這片將軍巷,又是屬於擁有何種權勢的人物了呢?
隨著薑老大他們進了當院正中的那間平房,房中正堂擺了一張大大的大理石方桌,兩側各放著一張太師椅,地麵青石斑駁,四周擺設盡透古意,與薑老大在那冀興市的房子倒有幾分相像,隻不過看上去,這裏麵的傢具擺設似乎比薑老大那間房子中的東西更顯考究。
房間右側靠牆處擱著一張大大的龍紋撥步床,這種床我隻是在書中見過,卻從未見過實物,知道它價值不菲,書中記載這樣的床起源於唐朝,價格昂貴,隻有那種十分有錢的大戶人家才能買得起,我不是文物專家,自然看不出真假來,不過想必在這氣派十足的院戶裏麵,應該不會放一張假床來敗興。
兩張太師椅上各自坐著一名老者,五十來歲的年紀,一瘦一胖,見到我們進來,他們臉上也沒表現出什麼表情,隻是與薑老大微微點了點頭。
薑老大似乎很尊重這兩個老頭兒,鞠了一躬,便轉開身子,向這房間左側走去。
房內左側供了一尊神龕,但裏麵卻不是什麼神像,隻點了一根紅燭,紅燭左右是兩個龍形香案,神龕左右兩側貼了副對聯,左聯寫道:“天涯四海皆一家”,右聯寫道:“龍門大義萬古流”,神龕上方中央的橫批寫了四個字:“天涯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