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不公平,可是這個世界又很公平。
這個世界很複雜,可是這個世界又很簡單。
這個世界很殘酷,可是這個世界又很溫馨。
世上的人、事、物,大多都是這麼矛盾的吧!!
我叫夜路沙,很怪的一個名字,很稀奇的一個姓氏。在我以前生活的那個村落,那個縣城,甚至是整個整個市、整個省,恐怕也就隻有我一個人姓夜了。
因為我的父母早已死了,在我很小的時候(大概是六七歲)就已經死了,我甚至連他們的樣子都沒有記住,而我家庭的貧困,也使得他們沒有給我留下那怕一張照片,即便他們結婚的時候,也窮的連一張結婚照都沒有照過。
他們是死於非命的,而且死的很慘,他們是被一輛大卡車碾死的,**迸裂,肢體破碎,慘不忍睹。
後來我長大,才從村人哪兒知道,車禍發生的時候,我也在場,因為我生病了,燒的很厲害,村裏的赤腳醫生醫治不了,他們帶著我急急匆匆的趕往縣城醫院,在醫院的門口,就發生了那起車禍。
我無法想像如此慘烈的車禍怎麼會發生在縣醫院的門口,要知道縣醫院門口的街道屬於縣城內道,人多車多,任何車輛的車速行使到這裏的時候都會慢下來,根本無法達到發生車禍的條件,可它偏偏就那麼發生了,幸運的是,我沒有死,甚至連一點傷都沒有,醫院的人出來後見到了驚惶無措,像是嚇傻了似的我,及時安撫了我,並給我治好了病,後來便把我交給了交警。
可問題是,警察帶著我回到我們村裏的時候,卻不知道把我交給誰,因為我沒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沒有叔伯姑舅姨,我成了一個雖然命大卻又可悲可憐的光杆孤兒。
但我最終還是留到了村子裏,因為我們家房前房後的幾家鄰居接納了我,他們跟警察說,他們的祖上與我們家還是掛點親戚的,至於是第幾代祖宗跟我們家有關係,隻有老天爺知道了。
至於他們真正接納我的原因,直到我有了自己的人生觀和價值觀的時候才多少想明白一些,大抵是因為那時警察送我回來的時候,不僅僅隻送回了我這麼一個小孤兒,當然還有那個肇事司機的一筆金錢賠償,至於這筆錢究竟有多少,我已經懶得去追究了,但我估計那筆錢絕對不會是個小數目,這從那幾家收養我的鄰居在收養我之後便開始建造新房子的舉動中便能看出些眉目來,那時候我雖然很小,但多少還是記得一些事情的。
我父母的遺體經過簡單的整理後被這幾家鄰居葬在山上的野地裏了,很簡單、很淒涼的兩個墳頭,簡單淒涼的連個花圈和喪棍都沒有,我記得我那時候在父母的墳前哭了很久很久,他們拉都拉不動我,我似乎想要將心中的悲傷、痛苦、無助和恐懼全部都哭出去,那也是我這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唯一懂得和唯一可做的發泄了。
我就那樣活了下來,東家吃一口,西家睡一覺,我的那些鄰居大抵是出於收了那筆賠償金的緣故,對我雖然說不上很好,但也不是很差,到了該上小學的時候,他們便讓我上了小學,說實在的,在九年義務教育製度之下,我上學對他們來說,也談不上什麼經濟負擔,更何況把我扔到學校裏交給一個老師來管,總比讓他們自己操心要輕鬆的多。
鄰居家都是有兒有女的,相對與他們自己的兒女,從本質上來講,我其實就是一個外人,所以我與他們兒女的關係不算太好,當然也過得去,畢竟是孩子嘛,在一起玩兒的久了,多少也會有一些感情。
可是我的童年人生卻並沒有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世上太多事情,總是無法經受時間的考驗,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這幾家鄰居也終於感覺到了我對於他們來說,已經越來越像是一個巨大的包袱。
首先我的飯量在一天天的增大,雖然我吃得多,幹活也多,可我畢竟還隻是個孩子,我所付出的,對於他們而言,實在算不上什麼,我無法給他們帶來那怕一丁點的經濟收益,在農村而言,下地幹活,種菜養豬,這些我雖然都會做,但是隻要是農村裏麵的娃兒,基本都會幹這個,盡管我付出的勞力遠比其他的小孩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