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子先道:“你們坐坐,我開門去!”
弟弟前腳踏出門去,蘭英忙向東邊的屋子閃進去,一邊找地方藏,一邊對跟在身後一臉疑惑的母女解釋道:“我是逃了來的,你們千萬幫我瞞了,不然大家都麻煩。”她閃身進入了祖母的衣櫥裏了。
那呆立著的母女兩似乎還沒消化這一事實,一喜一驚,搞得她們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們有什麼事要說啊,我爹爹這時候不在家。”秦柱子開了半扇門這樣對門外的陌生人說著。他見那些人個個都是騎了牲口,衣著也不凡的,心下有點不安。“要是要見我爹,各位晚間再來吧,這裏也沒什麼地方待客。”
“嗬,這就要送客啊!今兒還真真不是為了你那窮丟人的爹爹來的!”打頭的一個人高馬大的愣頭小夥子一副不屑的樣子,“開開門來,咱爺們要進去找人呢!”
他話音剛落就趕過來搶著把那吱吱呀呀的院子門打開了,然後便向那後頭騎馬的幾位老爺樣的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你們這是亂闖,你們,你們要幹什麼!”那柱子欲要理論,剛想過去拽住那些人,就被另一個跟在後頭的一個同樣高大的小夥子擋了回來,他瘦弱的身形對那個青年人直接沒有任何的影響力,反倒是他自己,被那人一擋,向後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裏屋的女人聽到了院子裏的爭執,此時也收拾好了情緒了,大大方方地走出來了,其實心裏還是毛毛的,這家裏沒個頂用的人,一會子也不知這些人要做出些什麼來呢!
“哎呦,幾位老爺,這話說得,我們家裏哪有您要找的東西物件呢,現在是和平年代,也不行軍兵,你們倒大方進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秦芳笑著招呼那幾個人,“柱子,去倒茶水來!”她衝著母親使了個眼色,於是一老一少都到廚房張羅去了。
“柱子,你莫忙,聽我說???????”那老人也鎮定下來,仔仔細細說了鳳仙出逃的事情,並要那孩子趕緊去把在外麵做活的父親叫回家裏來。
那孩子聽了這一番話,著實吃了一驚。但是也沒猶豫,趕緊地出去了。
“各位,水來了!”那老太太端了水進來,陪著笑,“我叫我家那孩子出去買點煙和酒菜回來,各位爺將就坐會子,一會兒還在這兒吃點什麼唄!”
那幾位此時在凳子上都坐定了,打頭的那個爺們兒已經悠然地掏出了煙管子來。他滋溜滋溜地吸了兩口煙,發話了:“你二位也是聰明人,我不繞彎子,你家三女兒在家的吧,交出人來,大家好辦。”
他臉上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得人發怵。
“呦,瞧您的話,這我們家三兒可是嫁了人的,咱多咱子見過她,她斷然沒回來過,嫁出去的女兒???????”那秦芳話還未了,就被打斷了。
“秦太太。”那吸溜旱煙的陰陽怪氣地說著這個稱呼,“我們可不是來撲空巢的,我們知道她就在這兒,你們識相點,大家好過。”
“我孫女,我們可是實在沒見過。你們倒信我老人的話!”一旁的祖母也謙卑地幫了女兒說話。
“放你的狗屁!”坐在右手的那漢子忽的立起,“老子可是盯了你家人的,你家蒼蠅飛進來幾隻我他媽都知道!寧爺你甭跟他們多嘴!”
“常貴,坐下!沒看到都是女人!”那叫做寧爺的就是當中抽了煙的,的確是一副爺樣子,翹著二郎腿,穿的都是好衣裳。“咱今兒就是找人來的,你家丫頭自己跟人跑了,你們自己窩著藏著是有情可原的,但是別叫今兒的事掛不住,我這些弟兄手快心狠了點······”
他說完更加陰陰地笑了,笑的人肝兒顫。
“你們要是硬是不開口,那大家耗著,時間長了,我可不知道我‘耐心’的弟兄會做什麼!”他換了一隻腳,又蹺高了,呷了一口桌子上老太婆端了來的根本就沒有茶味的茶水。“這是什麼啊!呸—呸—”他把那樣一口茶水撲地吐出來,那位列兩邊的手下忍不住笑了,這下著實惱了這位爺。
“笑,笑。你們******,動手找人啊!有什麼好笑的,快給我找!這倆娘們你們還不收拾,等我動手!”他幾乎吼出這句,同時從椅子上彈起來,把靠近的那個人打了一個腦袋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