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魏巍遠行(2)(2 / 3)

在報告中,我們首先介紹了《希望在人間》寫的是一個虧損八年、負債累累的企業,在新任廠長黃宗漢上任後,三年間,他由於積極進行了一係列製度改革,技術革新及引進外資和先進技術,打了翻身仗,扭虧為盈。這篇作品實際是為改革開放高唱讚歌,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當時,我們聽說了他的事跡,編輯部便約請理由采訪和撰寫這篇報告文學的。然而理由和黃宗漢一接觸,他卻告訴我們的作家,這些事,這個廠的變化,都是全廠職工和領導上上下下齊心協力幹的,光靠一個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成績,改變工廠的狀況。他對寫一篇關於他的報告文學表現憂心忡忡,如同突難臨頭。他因此還曾給理由開列過一個長長的名單:上至局長、公司經理、廠黨委書記,下至副廠長、副總工程師、總會計師、基層幹部和工人群眾……希望都能予以報道。

就是這樣一個廠長,短短三年,帶領全廠職工、幹部,艱苦奮戰,開拓創新,改變了一個企業的麵貌,其所作所為,完全為了企業,為了職工,為了企業的長足發展。寫他,怎麼是“吹噓個人”,怎麼就“不真實”?我們的事業多麼需要更多這樣的廠長啊!

我們在報告中介紹了這篇作品的來由、申述了評獎的理由。

下午5時多,我和王南寧驅車前往東城一個胡同裏中央宣傳部長家。不巧,我們到達時部長還沒有回家。夫人熱情地招呼我們在客廳裏看看電視。她說他打過電話回來,今晚回家吃飯。果然,不大一會,部長回來了,我倆急忙遞上一份申述報告。部長戴上花鏡,很快仔細看了一遍,沉吟說:噢,這個事我知道。你們講明了情況,很好。但這件事是喬木同誌(即時任主管宣傳文化工作的中央政治局委員胡喬木同誌)批示的,必須向他報告。我說,這麼晚了,我們在哪能見到喬木同誌?請您幫助我們請示一下他,可以嗎?部長說:我找找看,最好你們當麵請示。

這當然最好。部長立刻拿起電話給中南海總機交代要他們聯係喬木同誌,說有一件急事要處理。很快胡喬木同誌秘書回電話來,部長將我們找他的情況講了講,並且說我們帶了一個報告,想麵見喬木同誌,因為事情緊急。秘書答應向領導請示。

沒有想到,胡喬木同誌同意,要我們去中南海見他。當時他正在中南海小放映室,審看一部新片。我和南寧欣喜異常,覺得事情有了希望,便立即向部長和他夫人感謝,告辭,飛奔出門,我告訴司機:快,咱們去中南海!這時,已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全城燈火璀璨,大街上車水馬龍,人潮如流。當車行駛在燈火輝煌的長安街時,習習春風撲麵而來,我頓時覺得,距離中南海近了,解決問題的希望也會有了。我想:隻要進了中南海,隻要能夠見到中央領導,有機會申述我們的理由,我想領導同誌會讚成的。一路上,我們幾乎是飛車而行,結果很快便到達中南海西門。不料,被警衛攔住,要我們出示證明,詢問和哪個單位聯係的?說警衛室沒有我們進中南海的備案。

我和王南寧都傻了。原來由於心情急切,我們忘了請部長幫忙給中南海值班室打招呼,報車號。那當然不可能進中南海。這下弄得我們心涼了半截。

西門是中南海的重要門戶,警衛多,崗哨森嚴,紀律嚴明。但事到如今,我們不甘心呀。我給幾位哨兵直解釋,我們因為有多重要、多重要的事,向中央領導彙報、請示,忘記了辦手續,……哨兵哪敢輕易放進去任何一個沒有手續,沒有中南海內某個部門同意而闖入的人呢!

此時,我正和哨兵交涉著,機靈的王南寧卻聽出了幾個警衛的陝西口音,她立即認老鄉,和那幾個哨兵熱情套起近乎。忽然她一個狡黠的眼神示意我趕快進警衛室去!於是我有機會便在警衛室撥通了一位首長秘書辦公室朋友的電話,真巧!當晚他正好值班。我迅速告訴他了事情的原委,請他幫助我們進中南海。他問了我們車號和幾個人、什麼人,很快打了電話,正式通知了警衛室。不難想象,此刻我們的心情是多麼興奮,又多麼幸運!又有了信心去闖那最後也是最難的一道大關了。

進了中南海,小放映室在哪裏,我們兩眼一抹黑,邊走邊停下車問路。會不會是沿途的哨兵知道我們來見中央領導,給了熱情的禮遇。車子在美麗的中南海綠樹花叢中穿行,眼前的景色美不勝收。終於我們找到了地處中南海中部的一幢小樓,便是小放映室。又是一道崗哨。我和王南寧向警衛說明來意後,警衛進去請示。喬木同誌秘書出來告訴我們說,首長同意,但你們進來一個人吧,王南寧便留在車上。我跟隨秘書進放映室後,首長親切地讓我坐在他身旁,然後說:“你說說你們的意見吧。”

我扼要地如實向他陳述了這篇報告文學的意義和社會反響。特別報告說,作品所涉及的內容《人民文學》編輯部均作過調查、核實。作品的內容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