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最戲劇性的事情莫過於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於監獄且身旁坐著昔日死敵。
“你終於醒了。”仍停留在眩暈中的聽覺毫無敏感可言,玄寂不理會李靖風尚無法聚焦卻帶著驚詫的眼色,任由它在自己身上停留,“我等了你一個月了。”
思維仍是紊亂的,現在的處境似乎沒給他任何思考的空間。
寒鐵牆環繞四周,麵前的門正大敞,門外盡是毫無生氣的鐵色,無數鐵門緊閉,走出房間,倚著欄杆向下望去,空擋的廳堂裏整齊擺放的桌椅與昏暗的燈光讓人渾身不舒服,抬頭,牢房一層一層的疊起,望不到邊際。無形中的壓抑撲麵而來,寒氣逼人似透骨,李靖風屏住了呼吸,走進屋內。
他將整個人杵在坐在床上,眼中的無奈倒映出與自己同樣身著淡藍衣褲的玄寂,苦笑道:“這是千極牢。”頭絕望地抬了起來,望著對麵,右眼中的太極越發黯淡。
“你胡子長了。”玄寂道。
李靖風摸了摸下巴,頭發蓬亂,下巴滿是胡茬,眼中透出的盡是頹廢,“我現在是不是特像犀利哥?”他接過玄寂遞給他的那張紙,又揚了揚下巴“你怎麼不殺我?”
玄寂閉眼躺了下來,“看紙,我要殺了你我也活不成。況且我在這塊待了一個月也算是釋然了,就算你死了鍾磬也沒法複活……”
“打住。你這是想越獄?而且還非得拉上我?”李靖風白眼,“這可是千極牢。”
“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麼沒問我你為什麼進監獄了。”
“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什麼進監獄了,”李靖風將紙翻了個麵,盯著上麵錯綜複雜的線路與機關,“一個月前我在巴爾的摩執行任務的時候貌似被擊中了,”他托住了下巴,“被暗算了就不用說了。不過既然你都進來了,那這事就大了。”
玄寂將紙搶了過來:“妖界都大亂了你還這麼淡定,”他又將紙一把拍在床上,“霍淵回來了,”玄寂一頓,隻見李靖風收斂了剛才輕描淡寫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被誰解除的封印,那可是千層的冰,”玄寂的神色帶著一絲詫異,眼中似乎寫著他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然後我被送進來你大概明白了吧,我進來時就見你一動不動的躺著。”見李靖風臉色越來越差,玄寂竟有些不忍說下去了,“遭他偷襲後我如今隻剩三成功力。大局已在霍淵手中,想必妖界已然失去秩序。至於你,你是聶澄送進來的。”
李靖風心中一震,倒吸一口涼氣。玄寂猛地坐起伸頭向門外望去,一掌將還停留在驚異中的李靖風推倒在床上,“快裝睡!”
從物種便可清洗聽見一閃閃寒鐵門打開的吱呀聲,走廊中響起的腳步聲讓人不寒而栗,大力的敲門聲在整個牢中會想。從李靖風的角度看去,外麵為首的人一襲黑衣,不假思索,這是平日裏最熟悉的黑星袍,當為首之人側過身,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五”字呈現在他眼前,異常刺眼,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想相信,但這隻能是聶澄。
腳步聲漸近,玄寂示意李靖風趕緊閉眼。
踏月靴與地麵碰撞的響聲在李靖風腦中不斷衝撞,與心跳共起伏。少頃,腳步聲戛然而止。來者麵無表情,瞳孔深處似是冰棱與荊棘,用玄寂此時的內心感受來說便是聶澄連同寒鐵門將他和李靖風一同凍成了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