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這想法是多麼的可笑,今天夜裏,在林銘一槍擊殺小山一般的淤泥巨獸之時,他散發出來的如同蓋世魔神一般氣勢,讓朱平肝膽俱裂。
他之前要殺的,竟然是這麼一個恐怖的惡魔。
現在,隻要是看林銘一眼,朱平就會感受到令他畏懼的壓迫感,那是一種命運完全掌握在別人手上的感覺。
朱平甚至想到了連夜逃跑,可是現在青桑城周邊都是獸潮,他一個人又能往哪裏逃?
“應該不會有事的,他最多隻是懷疑我,沒有證據,而且軍隊還要我來指揮,他要是殺我,必定軍心大亂……”
朱平自言自語的安慰著自己,在此之前,他已經想好了一套自認為還算嚴密的為自己開脫的說辭。
雖然不指望林銘全信,但是朱平肯定林銘也隻是猜測自己,沒有任何憑證,自己雖然是個凡人,但畢竟是青桑城守軍的統帥,此時獸潮當前,總不能說殺就殺了。
這樣想著,朱平定了定神,拿起了批閱檄文的朱筆。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貪戀權力,害怕失去和死亡,尤其朱平年僅四十歲,個人實力又突破了凝脈期,他有著大好的前程,以及百餘年的壽命可以享受。
如此一來,他焉能不怕死?
他深吸一口氣,落下朱批,隻是因為心神不寧,筆跡有些歪斜發顫。
就在這時,一個如同夢魘一般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朱軍主,你好像很冷?”
“啊——”
朱平身子條件反射的往後一縮,手中的朱筆也被他扔了,像是手被蛇咬了一樣,他驚恐的看向桌案之前,一個惡魔一般的黑衣少年,正是林銘!
“林……林少俠。”朱平喉嚨發幹,臉色煞白,他勉強定下了心神,強裝鎮定的說道:“林……林少俠深夜到訪,有失遠迎。”
林銘隨意坐在了椅子上,平淡的說道:“朱平,不要跟我演戲了,我問你,歐陽博延在青桑城一共安排了幾個人?”
“歐……歐陽博延?可是七玄穀長老歐陽大人?林……林少俠,我這樣的小人物,怎麼可能知道歐陽大人的事情?”朱平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是嗎?”林銘冷笑一聲,他本來也沒有指望朱平真的知道歐陽博延布置的人手,“那麼……”林銘伸出一根手指,一道雷霆在指尖閃爍,“你可以去死了。”
朱平身體一僵,滿臉驚恐至極的神色,他準備的自我開脫的說辭還一句都沒說。“等……等等!林少俠,我……”
“噗!”
一道紫光直接洞穿了朱平的喉嚨,朱平拚命的睜大著驚恐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喉結碎裂,鮮血狂噴,朱平徒勞的按住自己的脖子,仿佛想將鮮血堵住似的。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作為青桑城軍主,天運國一等子爵,凝脈期武者,青桑城朱家舉足輕重的人物,現在,卻連審判都沒有,就這麼被宣判了死刑。
林銘殺朱平之前,首先布下了夢境結界,沒有驚動任何人,倒不是他害怕誰,以他的身份和權勢,隨便找個理由硬取朱平的命,也無可厚非。
他留朱平的命到現在,隻是因為朱平是青桑城一萬守軍的軍主,獸潮當前,林銘不可能殺主帥。可是現在,琴子牙馬上趕到,大局將定,留著朱平也就沒用了。
他布下夢境結界隻是不想讓軍士知道,引起軍心不穩而已,隻待明日,琴子牙趕到,萬事大吉。
林銘用地心赤炎將朱平的屍體化為灰燼,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吞服了一些丹藥打坐調息,靜待明天的到來。
然而……今夜卻似乎注定了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幾個不速之客悄無聲息的落在了青桑城守軍大營之外,潛伏在了陰暗的夜色之中。
“是這裏嗎?”一個帶著鬥笠的男子壓低了聲音問道,鬥笠遮住了他部分容貌,露出了一雙陰鷙而帶著貪婪光芒的眼睛。
找得這麼辛苦,終於找到了啊……在鬥笠男子的身後,還有五六個男子,他們的修為有凝脈期也有後天期的,其中幾個人的胸口,赫然有一個淡淡的月牙標誌,如此也標示了他們的身份,正是攬月宗的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