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及此處，葉蒼不由的又看了看方辰，緩緩地說道：“所謂煉氣，就是運轉自身之靈氣，於體內做大周天循環。並不斷將體內濁氣積壓，最後在突破煉氣期的時候一舉排出體外。此期分為九階，每一階實力都比之上一階高出數倍。而每一階的增長，帶來的則不僅是修為的提高，更會帶來壽元的增加。”
“葉爺爺，那煉氣之上又是什麼境界？”葉蒼的話語如一盞明燈，讓方辰的眼前豁然開朗。沉默許久，問道。
“煉氣之上為築基，隻有到了這個境界才可以說是真正走上修煉一途。”葉蒼的話語有如他的名字般，蒼老卻更顯睿智：“至於築基之上，已不是你可以知曉的，若是他年機緣來臨，你能修為有成，自然會知道。哎，世間之人何其多，煉氣者已然不凡，而能夠築基者則更是少之又少。有些人，一輩子停留在一個境界上，無寸步之功，最後，隻能在歲月蹉跎中漸漸走向末路，淪落為他人笑柄。”
或許是感慨他人，或許是感慨自己，方辰隱隱約約感受到眼前這位老人睿智的背後藏著一段惆悵唏噓的往事。
“方辰。”忽然，葉蒼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在。”方辰應道。
“老夫此生最為看中因果，與你相遇是緣，傳你玉靈經是為了卻這一段因，故而為果。但是有些事你也需要自己做一次決斷。修煉一途實為慕仙之旅，是破壞天地規律，逆天而行之事。稍有不慎變會萬劫不複，身死三魂滅。”
葉蒼認真的看著方辰，雖然對方還隻是個少年，但是他明白眼前這個少年的心智早已不在成年人之下。
“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的在人世間過完這一生，亦或是像我輩一樣，與天地鬥命，朝生夕死，踏上求仙之路。你，需做一個決定。”
葉蒼所說的字字句句都在震撼著方辰的心靈，讓他不知所措。但同時他也明白，他的命運將會在這個結果裏開出不同的花。
屋外，風在疾馳樹在晃動，屋內，器具未動空氣靜止。方辰在垂首沉思，葉蒼滿臉肅穆不發一言。
或許是受不了這份靜謐，屋外的山風拚命的擠過門縫進入房內，帶來一絲透心涼意。
突然，方辰抬起頭看向葉蒼，雙目中閃爍著決然，還有絲絲憧憬。
“我要修仙！”
葉蒼在這一刻笑了，如盛開的花骨朵兒，舒展了那一臉褶皺。
“好好好，一個人無論天資好壞，最重要是有一顆堅定的心。我雖不能收你為徒，但今後若是你在修煉上有什麼不解，可盡管來問。能力之內的，我定會為你解惑。”
“是，多謝葉爺爺。”方辰向著葉蒼，彎腰深深的一拜，發自內心的感謝道。
對方與自己素昧平生，不僅救了自己的命，還教授自己修煉之法，如此大恩，他雖未言語，卻銘記在心。雖然深知對方藏著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可他並不在意，因為他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真心，這便夠了！
“去吧，若有機緣，或許幾十年後你能築基。”葉蒼似乎有些累了，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方辰再次一拜，就欲出去。可當他轉身出門的一刻，葉蒼蒼老的音色再次響起：“從今日起，你與靈兒一起修煉。”
“是。”方辰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答應。
待方辰走後，葉蒼睜開雙眼。良久，輕輕一歎：“老夫此生信因果，好推演，可為何連此子萬分之一都看不破？且隱隱之間總有一種心悸的感覺。此因此果，是福是禍？”
葉蒼待方辰如此之好，遠非表麵上圖因果那麼簡單。他所修的道為天地大演之術，一生堪破天機無數，隻是在方辰這裏卻如晨起看山，一片迷蒙。
皺了皺眉，對於葉蒼來說，這種迷茫的感覺已經有上百年沒有出現，讓他不得不有所思量。
心念急轉之下，雙手迅速結出一套手印，隻見在葉蒼手印結出的同時，在他麵前幻化出一道道符文，霞光流轉，美麗而神秘。這些符文在空中相互交錯，最後行成一麵若隱若現的鏡子，境內是一方天地，隻是此時卻被茫茫白霧遮掩，無法看清虛實。
“噗！”
葉蒼喉嚨一鬆，一口鮮血噴吐而出。那麵符文鏡也在此刻隨之消散，化為虛無。
“怎麼會這樣？天演鏡竟然也無法推演出分毫？”葉蒼雙目駭然，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天演鏡乃我葉家無上至寶，可堪破天機，可知曉命理。卻在推演的時候消散。這，這究竟是為何？”今天發生的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葉蒼的理解，也是他從未遇見的。
“哎，罷了罷了，天地有法，我有些過分強求了。既然看不透他的未來，那就順其自然。何況我與他已結下因果。隻是不知是善果還是惡果？”葉蒼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現在他是真的有些累了。苦笑聲中，開始入定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