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並沒有讓紀強覺得意外,他依舊麵帶微笑,繼而又從身上掏出了另一些照片來,他將照片遞了上去,淡淡地說道:“我想你撕掉一張肯定不會覺得過癮,我這裏還有更多令你感興趣的照片。”
薑森愣住了,卻還是將紀強手中的照片接了過去,他看都沒看一眼便準備撕掉,不過,由於照片太多,他根本就不可能一下子將它們全部撕開,當他低頭準備把那些分為兩份的時候,他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深深的恐懼……照片上印著的正是一具趴在已經被鮮血浸透的白色大床上的背部血肉模糊的女屍,整個畫麵都透射著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深深的恐懼潮水一般地從照片內湧出,壓得人幾乎無法喘息,任何人隻看上一眼便會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已經被死神的大手扼住,怎麼都無法掙脫,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慢慢地死去!
“不,這不可能!”薑森兩腳一軟,整個人向後倒在了他身後的沙發上,血腥的照片頓時灑落一地,在各色光芒下透射著一股深深的涼意,似乎李梓涵的鬼魂就藏在黑暗中的某個角落,瞬間變得冰冷的空氣裏濕的擰得出水來。
薑森手中的雪茄搖搖欲墜,他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沉重的呼吸聲在他耳邊縈繞,冷汗不知何時已將他的衣服浸透。
誠然,這個結果曾經是他所想要的,可是當他看到那些照片並且立即意識到那個人就是李梓涵的時候,他腦中竟然瞬間冒出了她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而那張臉轉瞬間便化作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東西,變得異常駭人。
“你懷疑她是我殺的?”薑森無力地笑了,雙眼早已失去了之前的神采,看上去似乎有些懊惱,“說真的,我前天晚上真恨不得馬上殺了她,可是這件事絕對與我無關。”
紀強搖了搖頭,俯身將地上的照片全部撿起,一邊說:“我剛開始確實懷疑你就是凶手,而且你看上去十分符合我們對於凶手的推測,不過,從你開口的那一刻開始我便知道你並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但我還是想知道,昨天早上八點到九點之間你到底在哪裏,有沒有人可以證明?”
薑森一聳肩,環顧了四周一眼之後目光又落到了紀強身上,他滿臉疑惑地問:“如果不在這裏的話,你覺得我還能夠去哪兒?”
“其實這是一個誤會,前天我說我要殺了她隻不過是因為她剛開始沒有選擇和我走,倒是後來和別的男人走了,我懷疑她就是被那個男人殺死的……”
“前天晚上她和別人走的?”紀強多少還是有些吃驚,他隱約間意識到來找薑森似乎是對的。
“在這些場所混的,有幾個是清白的?”薑森嘴角一撇,又吸了一口煙,“那個男人和我差不多高,雖然沒有我這麼健壯,不過我可以肯定他很可能就是殺她的人,那晚我和那個男人動過手,你看,”他解開襯衣的兩個扣子,將衣服往下一拉,紀強很快便看到了他脖子上留下的一道淤痕,看上去與李梓涵脖子上留下的倒是大小差不多,他繼續道,“當時我本來是要帶那女人出去的,沒想到他突然從外麵闖了出來,並讓女人和他走,於是我們決定到外麵去私下解決這件事,結果是他比我還要……”薑森一聳肩,臉色顯得有些囧。
“你是說那人從你手裏把李梓涵帶走了?”
“你知道的,我們在道上混的人都是講規矩的,輸了我就不能耍賴,這絕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不過,”薑森臉上劃過一瞬遲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覺得他們兩個很可能之前就認識的,女人並不樂意見到他,可是他們之間似乎又不是那麼簡單的關係,男人直接將她拉走,並且是和她一起上了她的車,而且還是朝著她家的方向開的。據我看,那個男人很可能是在她家裏把她殺死的,他在這裏表現地十分平靜,隻不過是想讓我們不要懷疑到他們的……”
“你的意思那個男人連車都沒有?”紀強忍不住又打斷了他的話,臉上的疑惑比之前還要深刻了幾分。
“是啊,而這正是我那天晚上極為氣憤的原因,我薑森雖然不是特別有錢,可是我至少開的還是奔馳,可是那個男人非但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十分破舊,而且連車子都沒有,我覺得那個男人更像是一個替別人來討債的!”薑森說著,一臉堅定地不斷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