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我的手親著我的臉,
說:“我這農村娃把你的心意收下。”
這話比蜜甜,比花香,
它讓我把懸掛的石頭落下。
後來,我轉了工作關係辦了戶口,
教的中學就靠近她的家,
結婚後未過幾年生了個胖娃娃,
她出了詩集《田野的花》。
我當了模範教師,
把紅花拿回家,
人問我,為什麼不佩在胸前,
我說,這紅花應歸於她!
生命的雙槳
彼此相愛的他和她,
攻讀在同一個醫學院。
人們要問:
他們怎樣駕馭生命的航船?
又怎樣把航船駛進愛的港灣?
她大學畢業後,
婉謝了師長的厚望,
拒絕了大醫院的重聘,
毅然來到窮鄉僻壤,
這是什麼?
這是愛的力量。
她熱愛事業,
要在窮鄉煥發青春光芒。
她要把老師傳授的醫藥知識,
在“窮鄉”用上,救死扶傷。
她要挑戰自我的人生價值,
挑戰自身的內在能量。
她要為窮鄉人民的幸福安康,
作出自己愛的奉獻!
他大學畢業後,
拒絕了家人的規勸,
舍棄了城裏優厚的生活條件,
毅然與情侶同行同伴,
這是什麼?
這是愛的力量。
他愛她,
在他眼裏總閃著她的形象,
他忘不了在一次車禍中,
她用身軀為他阻擋。
尤其是在畢業分配中她選擇窮鄉,
更閃耀出新時代的愛之光。
這使他的肺腑和靈魂受到震撼,
他也要為事業的拚搏而不拒窮鄉!
他倆情深比翼雙飛,
雙雙紮根鄉村醫院。
他們在“窮鄉”領了結婚證,
共同操起生命的航船。
對事業的愛,對情侶的愛,
乃是他倆激起生命浪花的雙槳!
求 婚
我和孫明在大學讀書時戀愛,
後來他留美攻讀博士也書來信往,
可是,當我決意支農去鄉村,
我便主動退出情海,怕令他感傷。
為扶貧我來到了農村小學,
當了一名農民子弟的教員,
這鄉村的一切,
都跟我這城裏來的姑娘結下情緣,
鄉村的田野,鄉村的樹,
鄉村的孩子,鄉村的大娘,
都如同我生命的琴弦,
這琴弦奏出我人生的新樂章。
怎知道在一個周日的中午,
我的門前出現一個難以料想的形象,
他——孫明,我大學的愛友,
就是那個被我謝絕了的留美對象,
他依然是那麼瀟灑,那麼英俊,
依然是中國學子的一身樸素服裝,
我問他為何而來?
他說,為了向我傾吐求婚的衷腸。
我像一隻在密林熟睡的小鳥,
瞬間被月亮掠過一道光,
不免有點忐忑不安和驚慌。
我直言對他說:
“你來這裏找我,
肯定是憐憫我在窮鄉僻壤!”
他仍然是一副笑臉:
“我是來這裏表白心願,
方式是有點簡單、貿然,
但這心願積在胸中已久,
如同種子埋於土壤,
今日破土而出,
純出於對你的愛,真誠自然。”
他又說:
“我在歸國前閱讀過祖國的報紙,
特別讀了報導你的文章,
你不為名利,隻為農村扶貧,
把名字‘喜月’已改成‘喜鄉’,
為了讓農村孩子長成棟梁材,
你的一顆堅貞、善良的心靈,
深深印入了我的心房。
我在你的激勵下,
已放棄了海外的高薪相聘,
購買了一張遲到的飛機票,
終於來到了你的身旁。
我哪裏是憐憫,我為你驕傲,
我要伴你同行,為國奉獻力量!”
我聽了這一席滔滔不絕的話,
如甜甜的清泉流淌在我的心田。
但我還要問問他:
“你這大鵬鳥,在這片天地裏,
能展翅飛翔嗎?”
他謙虛地說:“我不是鴻鵠大鵬,
隻是想和你在一起築新窩,
讓雞窩裏飛出新鳳凰,
為美好的農村添彩,
為我們的愛情增光,
我還構想到,
要辦一所鄉村科技學院,
吸收農村幹部、農民子弟,
讓他們跨進這所高等學堂。
求婚,是我對你的心願,
也是我們的愛激發出的力量。
我這隻鳥啊,
會永遠伴你在藍天遨翔!”
我的眼睛濕了,聲音啞了:
“我應允……也代表鄉親歡迎!”
我一頭撲進他的懷裏,
他把我抱得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