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瘋道子感覺有人注視著自己,那目光灼灼,似乎能把她穿透。瘋道子不耐煩了——趁著人睡著的時候來偷窺也罷,但這也太過分了吧?
於是瘋道子睜開了眼。
四周的黑暗吞噬著一切,哪裏有人的影子?連自己都看不見自己伸出來的手!
“喂,亭涼蒼,火折子呢?這烏七八黑的,外麵的火都熄了。哎算了,你自己出去點火,我懶得動了。”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一丁點兒的光亮。“怎麼還沒點火,嗯?亭涼蒼?喂,怎麼不應我?喂!亭涼蒼!”瘋道子有點煩躁了。她摸了摸旁邊,咦,棉楨呢?我葫蘆呢?難道葫蘆還掛在身上?她摸了摸腰間,沒有啊!哎等等,這身衣服好像不是我的……手感細膩,料子輕薄……絲製的?我好像還沒有那麼有錢吧?!她又摸了摸腳上……哎呦我去,我鞋嘞?怎麼就打著個赤腳?
瘋道子瞬間驚恐了,又從頭到腳摸了一遍。呼,沒事兒,沒缺什麼零件,就是換了身衣服而已。不過,亭涼蒼和棉楨去哪了?哎算了,不想了,想了也沒用,懶得想了。
瘋道子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裏發呆——反正現在睡不著,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幹脆以不變應萬變,發個呆也好。
於是瘋道子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很久。
天漸漸亮了,瘋道子也看清了自己的模樣——真是……真是……太天怒人怨了!誰特麼的給勞資穿了這一身新嫁娘的紅紗啊!!勞資什麼狀況都還沒搞懂就給嫁了啊!!!
哎,不過新郎是誰啊?該不會是亭涼蒼吧?!咦~惡寒中~堅決不能是亭涼蒼!這丫除了臉還算好看醫術還行之外就基本沒什麼優點了。
夏辰。
瘋道子腦子裏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名字。與此同時,一雙黑色的眼眸也從記憶中浮現——就是自己常常看見的那雙眸子!
夏辰?阿辰?阿辰!一些瘋狂的記憶湧現,瘋道子莫名地恨意濤天:“此戮族之恨,不共戴天!青煬老道,你最後一個弟子,我也幫你帶到地獄去與你團聚,怎樣?啊哈哈哈哈!”瘋道子笑出了淚,心中卻恐慌不已:怎麼回事,身體不受控製了!
笑聲漸漸止住,瘋道子臉上仍殘有淚水。一抹微笑從殘淚中浮起,眼底卻充滿了冰冷與狠戾:“你們以為分出我的魂魄就能壓製住我嗎?太天真了!上萬年的妖魂豈是說著玩玩的?哼,除非是死,不,即使是死,我也難滅!當年壓製了我的法力,戮殺了我全族,你們還想取我內丹毀我魂魄!如今我找回了主魂,你,夏辰,離死也就不遠了!”
這是要不死不休的節奏啊!瘋道子大驚。這事兒要是出現在別人身上,咱還可以圍觀圍觀,看不下眼了就順道兒幫個忙。但這事兒是自個兒攤上了,那就麻煩了:費力又費腦,還不一定會有什麼好結果呢,辛苦哎!